張氏還想說點什麼,突然想起小茶正在跟山的神醫學習醫術這件事,急忙把人拉到一邊:“小茶啊,嬸子想請你幫個忙。 ”

小茶還以為是什麼大事,急忙道:“什麼事啊?你盡管說,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辦好。”

“那個……”張氏看了看大開著的院門,想著她家那個已經了山的男人,把嗓門一再壓低。“你能不能請你師傅幫我看看,然後開個方子什麼的,好治一治我的病?”

“病?張嬸,你得了什麼病?”小茶一聽,頓時急了,拉過張氏的手要幫她探脈。

張氏卻紅著臉拉開她的手,把她往更僻靜的角落裡帶:“是……是……”這種事該怎麼說呢?張氏覺得有些難以啟齒,尤其是望著小茶那雙清澈不諳世事的大眼睛,她更加羞澀了,覺得跟個小姑娘說這些事,實在是開不了口。

小茶好地望著張氏,也不催張氏說是什麼事,是怪能有什麼事讓張氏臉紅,居然當著她這個小姑娘的面露出羞澀的表情。

躊躇了好一會兒,張氏才下定決心,支支吾吾地說出她的困擾:“其實吧……如果你……你會開個方子……那更好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小茶更加好了,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張氏。

接觸到小茶認真的小臉,張氏覺得還是爽快地說出來吧,反正這件事整日被她的婆婆拿出來在村子裡罵,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,所以她一口氣說道:“我想請你幫我調理一下身子,好給朱家留個後。”

“啊呀……”小茶了悟,明白張氏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了。

生兒育女一向是古代女人的大事,尤其是傳宗接代生兒子更是重之重。因為生了兩個女兒,張氏與小茶的母親路氏不知在村裡遭受了多少的流言蜚語,連朱秀荷和小茶等也跟著挨盡了白眼兒,罵她們全家是絕戶兒,罵朱家與衛二房肯定是輩子做盡了壞事,這輩子才會斷子絕孫什麼的,反正各種難聽的話都罵過。

“小茶,我知道你剛跟你師傅學習醫術,所以我不麻煩你了,是你師傅他……能不能……”張氏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,話都沒說完,便不好意思地望著小茶。

小茶的師傅一向不愛見外人,如果不是收了小茶為徒,恐怕至今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在山裡住著,所以張氏根本不敢指望那位師傅肯下山幫她看病。是她拎著重禮,親自山拜訪,也不一定能見得到那位神醫呀。

“沒事兒,我先幫你看看,如果不行,我再請師傅出馬。”小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,揚了揚小手,示意張氏到客廳坐下,她先幫張氏把把脈。

治療婦科病這種病,小茶說不拿手,但也會一點兒,畢竟當初學的是醫,曾經接觸過婦科病,是學得不精。如今想來,她以後可以專門向這方面發展了,因為每個女人生孩子都是往鬼門關走一遭,如果她能盡量保住準媽媽們的命,世也少了很多悲劇了。

張氏看到小茶願意幫她把脈,也不管小茶是否學藝不精什麼的了,高高興興地坐了下來,伸出手讓小茶幫她把脈。

反正她是死馬當活馬醫了,能治好自然是好事,治不好,也不會現在更差了。

小茶伸出蔥白細指,搭在張氏因操勞過度而略顯粗壯的手腕,細細把起了脈象。

好一會兒,她才收回手,臉色凝重地對張氏說道:“張嬸,你多年積勞成疾,生孩子時又不好好坐月子,傷心加嘔氣,肝火盛,還經常泡在冷水裡,導致現在體虛宮寒,風濕還有點嚴重,以後得好好調養才行啊,不然很快會垮下去的。”

張氏見小茶把她的症狀全都說對了,不免得暗暗信服了小茶的話,嘆息道:“唉……我當然知道啦,可是村子裡的女人,有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。”在農村長大的女人,有哪個不是小小年紀便要開始幫著家裡幹活,整日風裡來雨裡去的,夏曬三伏,冬凍三九,可不得積勞成疾了麼呢?尤其是嫁了人生了孩子後,哪能好好的坐月子喲,大冷天趕你下河裡洗衣服都是常事,風濕宮寒什麼的,都成了村裡女人的常見病,十個有九個得了這種病。

小茶也明白張氏的為難之處,對她道:“張嬸,現在家裡沒有紙筆,我沒辦法寫方子給你去抓藥,等我回去寫了方子,給師傅看過之後再給你吧。”在世人面前,她可是剛剛開始學習醫術,單獨開方子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,在這個時候,師傅可以大方搬出來用了。

“好好,沒事,咱不急,你慢慢寫都成。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能不能治好還得兩說呢。”張氏笑眯眯地望著小茶,心情很是不錯。

無論小茶的方子能不能起效果,最起碼小茶說出了她的症狀,這讓她覺得,或許事情有希望呢?

如此想著,張氏望著小茶的視線更加炙熱了,待小茶的態度也更加的熱情,熱情得小茶快要受不了,最後還是朱齊志回到家裡,為了不讓他起疑心,張氏才稍稍有所收斂。

在朱家玩了一整天,玩得小茶和小葉子都有點樂不思蜀了,再加朱氏夫妻的熱情挽留,她們一玩玩到了下午。最後,小茶心裡記掛著被白珝搶走了的嘟嘟,以及莫神醫有可能擺出的那個臭臉,這才匆匆帶著小葉子往山趕。

一路,朱家人全家出動,提著朱齊志特意到鎮子買給她們的禮物,大包小包的,一直送她們到了半山腰,才依依不捨地往山下走。

而小茶和小葉子則辛辛苦苦地提著那些禮物爬山路,幾乎累成了狗。

朱家人分別提著禮物的時候,感覺東西並不多,每個人只拿了一、兩樣,張氏還一個勁兒地念叨著東西太少了,埋怨朱齊志不捨得花錢。結果東西一歸攏,好麼,差沒有壓垮小茶和小葉子這兩副小身板了,

望著遙遙無期的山路,小茶都要淚流滿面了。

這麼遠的山路,她要怎麼爬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