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你此番想讓本公主走,本公主就偏不走。看你能耐我何。”

面對著暮染的挑釁,百裡千辰似乎不在意,錯開眼眸,端起跟前案上的一杯酒盞,小飲一口。在百裡千辰放下酒盞的時候,池墨跟明洵已經邁過門檻,踱步入到殿門來。直直沿著路上的大堂,來到暮染跟前。

堂前的那些舞姬們,早已退到兩邊,跪下行禮。

池墨在暮染跟前,也雙手抱拳,彎腰見禮,

“月隱池墨,見過公主殿下!”

兩人之間的距離,短短的不足一丈,近若咫尺。隔著秋日稀薄的空氣與陽光,暮染甚至可以聽見,池墨沉篤而平穩的呼吸聲。眸光一寸也錯落不開,死死的凝固在池墨的面容上。

那眉眼,那神態,那氣度,是她的池墨無疑。

剎那間,暮染頓就紅了眼眶。清澈的眸底氤氳起一團白茫茫的水霧,矇住視線。暮染用盡好大的力氣,才將那片水霧褪去,讓自己的神志恢複清明。微微抬了抬衣袖,暮染讓池墨起身,

“陛下不必多禮,快快請起。陛下遠道而來,我雪國有失遠迎,倒是請陛下海涵。”

“殿下客氣了,相爺招呼的十分周到。”在暮染的聲音下起身,池墨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眸,輕輕落到暮染臉上。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,池墨所有的定力,差點在瞬間破功。虧得他穩妥,才沒有在眾人面前失了態。

規矩的起身,池墨極力的維持著表面上的雲淡風輕。

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。是暮染,確實是他的暮染。看到她安然無恙,池墨內心的起伏總算可以安定一些。可剛剛看到她那一瞬間的希望跟委屈,池墨的心猛然疼的難以呼吸。

不難想象,在雪國的皇宮裡頭,她正在承受著多大的壓力,面對著多艱難的環境。

池墨多想將她擁入懷中,細細的安慰著。可理智告訴他,他不能。

“公主殿下,陛下此番前來,乃是想與我們簽訂和平條約的。此刻殿下您已經被陛下冊封為皇太女,便是雪國未來的女帝,此事還需要您來拿主意。”沒等的暮染與池墨從相互的情思裡清醒過來,百裡千辰已起身,開口。

聽到百裡千辰的聲音,暮染斂去自己的情緒,恢複如常。轉眸盯著百裡千辰,答,

“簽訂和平條約,乃是兩國的大事。對兩國百姓而言,可是難得的好事,這樣的好事,自然是要答應的。”

“殿下所言甚是。”暮染是故意說的,可沒想到,百裡千辰非常配合的應下暮染的話來。話落後,百裡千辰又是轉過頭,往池墨的方向看過去,

“陛下跟侯爺日夜兼程的趕路,想來也累了。不知道別院的人伺候的可順心,這樣,就讓本相身邊的香凝到陛下身邊去。也照顧陛下的生活起居,以示我雪國的待客之道。香凝。”

一直站在百裡千辰身邊的香凝聽到百裡千辰的話後,沒有多言,慢慢的踱步出來,走到池墨跟前。屈身福了福禮,

“香凝見過月隱國陛下!”

“姑娘不必多禮,請起!”虛抬一下衣袖,池墨冷漠而疏離又客氣的應香凝一句。本以為池墨會拒絕百裡千辰的提議,可是誰也沒想到,池墨居然答應下來,

“既然是相爺的一片好意,那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日後,就辛苦香凝姑娘了。”

“陛下客氣了,能夠服侍陛下,乃是香凝的福氣。”緩慢起身,香凝轉開蓮步,走到池墨身旁來。當下就拿起池墨案上的酒盞,親自給池墨倒一杯酒,喂到池墨唇邊。池墨也不客氣,遷就了美人恩。

池墨此舉,還真是讓百裡千辰有些捉摸不透。沉著一張臉看向暮染,卻發現暮染面無表情,正在自顧的用著案上的菜餚。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,皆是與她沒有幹系。

酒宴一直延續到後半夜,看著天色實在是太晚了,而池墨喝的似醉了。趴在案上,一動不動。百裡千辰才是放人,讓明洵帶著池墨離開。而剛剛被百裡千辰送給池墨的香凝,自然而然也得跟著一同離開。

臨別時,暮染清晰的瞧見,香凝看向百裡千辰,那拘謹而憂傷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