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,百裡千辰總算來到別院中。

仍舊是一身富貴的雲紋錦衣,繁複華麗的絳紫色,衣擺與邊角皆是用金線勾繡著雲紋。白裡千辰的靴子上,都是用金線勾開雲紋。頭上的玉冠,更是不同凡物,在慵懶的日光下,閃耀著柔和的光。

入內後,百裡千辰邁著清揚的步子,慢慢走到堂中。看到明洵後,莞爾一笑,

“侯爺總算到了,畢竟繞雪城離的京中極其遠。侯爺再不來,本相都要擔心侯爺要錯過本相與公主的婚事呢。”

此話一出,明洵的臉色明顯一變。眼下池墨就在明洵身旁,而百裡千辰如此明目張膽的將與暮染的婚事說出來,明洵不得不顧及到池墨的想法。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下池墨的臉色,發現其面上一派雲淡風輕,並無恙。

心裡微微一定,對池墨的贊賞又增添一分。想來,這位月隱的陛下還真是不簡單,能夠如此鎮定自若,著實不是凡人。

隨即,明洵哈哈一笑,迎合著百裡千辰,

“相爺與公主大喜之事,乃是雪國的大事,微臣即便再怎麼樣,哪怕是將府上的駿馬腿都跑斷了。也是要趕過來,為相爺及公主祝賀的。”皮笑肉不笑的將一番客套話說完後,明洵又是轉身,往池墨的方向看了看,給百裡千辰引薦。

“相爺,這位乃是月隱的皇帝陛下。得知相爺與公主殿下即將大婚,特地從月隱趕過來,給相爺與公主殿下慶賀。”

明洵話落,池墨才從後走出來,走到百裡千辰跟前,微微一笑,

“百裡相爺。”池墨乃是月隱的皇上,面對雪國的皇帝,都是不需要行禮的,何況是百裡千辰屈屈一個相爺。

百裡千辰早已知曉池墨的身份,眼下也是笑眯起眼眸,打量池墨一遭。而後雙手抱拳,給池墨見過一禮,

“百裡千辰見過月隱的皇帝陛下,陛下駕到,當真是讓雪國蓬蓽生輝呢。得陛下的慶賀,那在下與公主的婚事,一定圓滿。”

“恭喜。”若是不知道,百裡千辰即將成婚的新娘是暮染的話,池墨興許能給他說多兩句慶賀的話來。可因為心中清楚,新娘是暮染,池墨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只能壓著滿心的陰翳,給他擠出一個漠然的笑臉。

百裡千辰也不在意,招呼著明洵還有池墨一同坐下。

這次將百裡千辰找過來,可不是跟他敘舊的。客套過後,明洵就將正事說出口,

“相爺,眼下乃是相爺與公主殿下大喜的日子,月隱陛下特地前來,其實還為了另外一樁盛事。”

“哦?”佯裝不知,百裡千辰挑起眉梢,看著明洵。問。

明洵哪裡能不明白百裡千辰這些個把戲,卻也不揭穿,反而接著話,

“眼下日照國已定,月隱跟雪國又比鄰而居。若是兩國能夠交好,對兩國百姓而言,也算是盛事一樁不是。不知道相爺,意下如何呢?”

“陛下的意思呢?”沒有直接回答明洵的話,百裡千辰轉眸看向池墨,把問題也一同拋向池墨。

並沒有因為百裡千辰此舉,就陷落入為難。池墨只是垂了垂眸,露出淺淺的笑意,答,

“侯爺的意思,也就是朕的意思。為君者,自然是希冀國泰民安。朕此番過來,也是想與相爺商議兩國的和平協議一事。若是能夠簽訂,那朕自是非常歡喜的,也好對月隱的臣民,有所交代。”

“陛下果然大義,月隱的百姓真是有福了。”百裡千辰臉色未變,緩緩的在唇邊勾出一縷淺淡的笑意來。看著池墨的目光裡,落滿晦暗未明。緊接著,又是開口,

“只是陛下的提議,在下怕是不能做主。在下只是區區一個丞相,如此大事在下可不敢輕易做主。以前因陛下病重,所以在下才是為陛下分憂,眼下公主殿下已經回宮,一切事宜,自然得要公主殿下親自拿主意。”

“那相爺的意思是?”懶的去猜百裡千辰的意思,池墨直接開口問。

百裡千辰也是爽快,直接回答,

“不如,由在下帶陛下入宮,與公主殿下親自商量如何?”

“好。”也不理會百裡千辰私底下藏了什麼樣的心思,想到能夠見到暮染,池墨想都不想,直接答應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