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為何,這一晚上,暮染總覺得心神不寧。天還不曾亮,暮染便是睡不著,醒了過來。暮染一醒,池墨也是睡不著,只能陪著暮染一同醒過來。兩人折騰半晌,總算等來天亮。

團子帶著一屋子的婢女進來,給暮染還有池墨更衣梳洗。正待暮染跟池墨要用早膳的時候,青木腳步急促的跑入到房裡來,

“陛下,娘娘,大牢出事了。”

聽到青木的話,池墨拿著筷子的手,頓時停下來。頓在半空,池墨轉眸看著青木,一臉的不解,

“說清楚,大牢裡頭出了什麼事情?”

暮染也是心急,一下子吐出一句,

“難不成,江澄還逃獄了?”

“不是,是江澄死了。”否定暮染的話,青木將牢裡頭發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的說出來,

“今日天一亮,牢頭入牢裡檢視的時候,發現江澄已經在牢裡頭上吊了。不僅如此,江澄還用血寫了一封遺書,牢頭不敢私藏,一大早就交給屬下,還請陛下過目。”話說完,青木雙手捧著遺書,呈送到池墨跟前來。

池墨徹底放下手中的碗筷,從青木手中接過遺書。倒還真是用血寫的,那深紅的字跡上,還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。燻的一旁正在吃包子的暮染,頓時也沒有了胃口。只能湊頭過來,與池墨一同看著遺書上的內容。

其實也沒什麼太過複雜的內容,無非就是江澄自知罪孽深重,為了不連累家人,所以自己以死謝罪。並且請池墨看在江澄多年來將都江治理的有條不紊的面子上,留下江家人一條性命。

這樣的要求,倒也算不得過分。

“將江澄屍體燒了吧,骨灰灑到河裡去。”將遺書合起來,池墨放回到青木手中,池墨再吩咐著,

“江家的人,除了江皓,一律貶黜為庶民,逐出都江城。”

“是。”躬身領下池墨的命令,青木接過池墨剛剛遞過來的遺書隨意收好,便是邁步,走出了房門。

在青木走後,暮染才是湊近到池墨身旁,

“你還是心軟了?”

池墨皺了皺眉,漆黑的眼瞳裡,光線晦暗不明。只是在轉頭看向暮染時,一如既往的溫柔,款款流淌出來,他與暮染道,

“什麼心軟不心軟的,說到底,都是人命。說起來,江家的人雖然跋扈一些,可是那些事情,他們未必牽扯到其中。既然江澄用死來求情,那就饒他們一命吧。”

“好。”自然是池墨說什麼就是什麼,暮染也沒有多言,淺笑著迎向池墨,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