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忘憂谷,池墨帶著暮染往月隱的方向而去。早在忘憂谷的時候,兩人已經達成協議,由池墨出面去幫助暮染對付君魁跟津南的君弦。為了保護暮染的周全,暮染須得跟池墨到月隱去。

而在遙遠的路途中,泛著灼熱暑氣的盛夏,已經漸行漸遠。彷彿也不過眨眼的功夫,冬天就來了。

鵝毛柳絮般的飛雪,飄的洋洋灑灑的,頃刻間,滿眼覆白。擔心天氣太過嚴寒,池墨不敢著急著趕路,在臨近京城的樊城歇下來。池墨命青木找了一間,樊城最好的客棧,以供他們落腳。

到晚上用膳的時候,青木忽然走進來,臉上帶著難色,與暮染還有池墨道。

“陛下,帝君,有一位故人求見。”

聽了青木的話後,本是在吃飯的池墨跟暮染,神色亦是一愣。好一會兒,方是緩神過來,點頭讓青木將那位所謂的故人,帶到房裡來。

很快,等的青木再次回到房裡時,他的身後,果真跟著一位熟悉的故人,那就是明陽。就跟沒有見到池墨一樣,明陽一見到暮染,立馬往暮染身邊靠近去。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暮染,而後才是“噗通”的一跪。

“微臣參見帝君,微臣該死,護駕來遲。帝君,受苦了。”

亦是沒有想到,明陽能夠找到這兒來,暮染臉上又驚又喜。親自起身,將明陽扶起來,道。

“明卿不必客氣,快快請起。此事發生的突然,我們也是措手不及。不過好在,有月隱國陛下出手相助,才使得我們死裡逃生。也算是,不幸中的萬幸。”

“帝君沒事便好,如若不然,微臣實在是不能原諒自己。”前些日子,明陽一心都放在鳳綰母子身上,後來鳳誤又染了天花,明陽去拿月光草的時候受了重傷。等的他恢複過來時,事情已經到此地步。在得到暗衛的回報後,明陽甚至將父子相認的機會放下,匆忙趕來。

看到暮染當真沒事,明陽才是放心下來。

而後,明陽又是看了看跟在暮染身旁的池墨,沉默了一會兒,緩緩開口。

“多謝陛下對帝君的出手相助,既然帝君已經無礙,還請帝君隨微臣返回雪國。如今雪國局勢動蕩不安,急需帝君回國主持大局。”說完,不等池墨回應,帶著暮染要離開。

可池墨哪裡會允許,想都不想,就攔在明陽跟暮染跟前。

“你自己走可以,但她不能走。你也知道。雪國如今局勢動蕩,憑你一人之力,你保護不了她。”

“那你就可以麼?”沒等池墨的話落盡,明陽整個人的臉色,都變的陰翳起來。雙眼裡頭,溢滿了對池墨深沉的埋怨跟責怪。努了努唇,好像有千言萬語洋溢在唇邊,不能吐出口。

盡管被明陽黑臉以待,池墨也不氣惱,只是穩如泰山的擋在明陽跟前。

“以前的事情,咱們大可以放到一邊去。今日的局勢,你當真不能將暮染帶走,如若不然,你便是整個雪國的罪人。”

“池墨,你休要危言聳聽。”池墨的話,將明陽徹底的惹惱了,明陽上前一步,揪著池墨的領口。池墨並不反抗,可是一旁的青木可看不過眼,立馬拔劍就走上前。

那陣勢,彷彿一個不小心,就要打起來。可是將暮染嚇的夠嗆,匆匆忙忙上前來,拉住兩人。

“你們這是做什麼,大敵當前,不應該同仇敵愾麼。”

被暮染一拉,兩人之間才算松緩,松開對方,兩人眼底的火藥味還是沒有散去。暮染也只是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一些,先是轉過頭,跟明陽說道。

“明陽,其實我跟池墨之間,已經達成了協議。眼下雪國的局勢,著實不容樂觀。不僅僅是雁北的問題,還有津南。因而,我們決定讓他們更亂一些,好將他們一網打盡,從而一勞永逸。”

“帝君的意思是?”與暮染對話時,明陽臉上完全沒有了與池墨時的劍拔弩張。而是換了另外一副,心平氣和的模樣。

“我的意思是,你先跟我們到月隱去。我們先等著,津南的君弦對皇位也是虎視眈眈,若是君魁要登基了。君弦必定不會不為所動,不如,我們暫且隔山觀虎鬥,等到他們鬥的差不多了,再來將他們一網打盡。”也沒想瞞著明陽,暮染將自己跟池墨的計劃,一五一十的與明陽道。

“好。”對暮染的計劃沒有半分的質疑,明陽當即點點頭,應了下來。

於是,明陽與池墨還有暮染一道。在客棧裡頭住下來。

鬧騰完後,時間很快就入到夜晚。接連幾日來的趕路,舟車勞頓的,暮染的身子自是吃不消,早早就睡下了。而明陽跟池墨根本睡不著,半夜的從房裡走出來,想起找對方聊聊,卻是在半道上遇上。

“出來聊聊?”池墨先開口。

明陽想都不想,就點了點頭,
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