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湖邊走過來,暮染與池墨一道,拐入到園子裡。

春天雖然只邁開小小的碎步,面前一片芍藥園裡,綠油油的枝丫上在春風中搖搖曳曳的托起小小花苞。那花苞還是極小極小的,約摸只有人的小拇指那般大小。盡管還看不出花開時的妖嬈儀態,可是卻也別致精巧。

走在芍藥圍開的花間小道上,不時有涼風颯颯拂面而過。暮染淺綠色的衣裙被風灌滿拋起來,在滿園春色中,花開曼妙的弧度。

她那一身綠,就跟融入到芍藥的綠中一般,美的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兒是人,哪兒是花。

池墨一時間,看的竟然痴了。整個人只是像被暮染吸引住一樣,木然的跟著暮染朝前走。

任由春風拂在面上,暮染微微闔起眼眸,放聲笑道,

“雪國的冬天在四季中,是最為漫長。雖然皚皚冬雪也甚是可愛,到底比不及春風拂面來的讓人舒坦。還有這滿園子的花,等再過些日子,院園子裡的花都開了,那才真是個賞心悅目的好去處。”

“是。”匆匆緩過神來,池墨放在暮染身上的視線來不及收回,只來得及了草應一個字。

暮染略覺得奇怪,倏爾回過頭,卻是不慎踩在石子上。整個人踉蹌一樣,朝前跌過來。

“小心。”池墨眼底閃過一抹擔心,動作敏捷的伸出手,及時將暮染即將摔倒的身子扶在懷裡。

春光瀲灩,暮染如春花搖曳般倒在池墨懷中,而池墨俯首低下來的眸光聚著旖旎的眷戀,攏在暮染身上。兩人相擁的姿勢,在春光輕輕勾勒下,顯得那麼唯美而和諧。

暮染凝眸朝著池墨的眼瞳望去,只是看見那片清澈的清眸底,清清楚楚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。

“你……”薄唇微微一啟,卻也只能啟出一個“你”字。

池墨才是回過神來,扶起暮染後,趕緊松開,

“在下魯莽,還請帝君恕罪。”

也不知是不是剛剛池墨的目光太過焦灼,暮染的臉頰就跟被春光灼熱一樣,通紅的似傍晚天邊的緋霞。匆忙別過開,不敢去看池墨的眉眼,暮染只是訕訕的開口,

“客氣了,說起來還是本君要多謝你呢。”

想著兩人如此局面也是著實的尷尬,暮染轉頭時看見那屹立在百花之間的八角玲瓏亭,於是道,

“走了這麼久,突然覺得有些累了。那兒有個亭子,我們過去坐一會兒吧。”

“好。”自然是暮染說什麼是,池墨毫無意見的附聲應和著。兩人便是又邁開步伐,朝著一側的亭子走去。

踱步走上亭前的白玉石階,暮染跟池墨一同走到亭子裡坐下。亭子裡頭的桌案跟座椅,也全是用白玉打造,跟亭外的玉階相得益彰。在暮染跟池墨坐下來的同時,隨性而來的宮人已經準備好茶水跟點心,捧到桌案上,以供暮染跟池墨食用。

“聽說,陛下特別擅長博弈?”不過是端起一旁宮人捧上來的茶盞,暮染漫不經心的小呷一口。而後抬眸看著池墨,緩緩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