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暮染的特赦後,趙般若再也不用去浣衣局幹粗活,而是留在花月臺內,聽候命令。

不僅僅是趙般若,就連池墨也被遣回花月臺,等候發落。

宮中不時有訊息傳出來,說是暮染打算,將他們放出宮去。可是又擔心池墨他們會回到月隱,再次興兵,所以朝堂上的決定,一直沒有下來。一日沒有得到準確的資訊,趙般若的內心,就一日不得安寧。

想到自己漫長的餘生,都要跟個喪家之犬一般,誰的內心都是不痛快的。

若是能夠離開雪國,離開暮染的眼皮底下,無論讓趙般若做什麼。她都是願意的,至少不需要再入眼下這般,寄人籬下。

想到這兒,趙般若的眉眼攏下幾縷哀愁。

正思索的沉,恍惚聽到門外傳來池宣的聲音,

“母妃,我回來了,母妃。”

一聽到池宣的聲音,趙般若所有的愁雲全部消失的殆盡。立馬放下所有的心思,迎接出門。將池宣摟在懷裡,上上下下,裡裡外外的看了一圈。發現池宣身傷沒有傷痕後,才是放心下來。

“宣兒,今日去國子監,可有被人為難?”大人的世界都如此艱難,何況是孩子。趙般若也是出身世家大族的,世家的那些規矩跟眼光,趙般若心裡也清楚的。

暮染將池宣放到國子監去,趙般若心裡一般感激,一般埋怨。

感激的是,暮染讓她的兒子得到栽培。可埋怨的是,國子監裡頭全是貴族家的孩子,池宣這樣的身份到了那兒,豈會不受到欺負呢。

思及此,趙般若就忍不住心疼。

池宣竟也誠實,點了點頭,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趙般若,

“今日幾個同窗硬是要欺負我,還說我是亡國之人,跟我同窗是他們倒黴。惱怒起來,他們還想動手。不過母妃放心,之前在空山書院的時候,兒子學過一些拳腳功夫,倒也沒有吃苦。”

“什麼,他們居然敢動手。”聽了池宣的話後,趙般若整張臉,都擰了起來。看著池宣,頓時紅了眼眶,

“他們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,這個學,咱們不上了。”說著,就要拉著池宣出去。

可是趙般若還沒起身,又被池宣拉了回來。抬手撫摸了一下趙般若皺起的眉頭,池宣偎依到她的懷裡,輕聲的寬慰道,

“母妃放心,日後他們定然都不敢欺負我了。今日,他們被我打哭之後,還跟夫子說,是我打他們。還說我要報仇,亡了他們雪國。夫子本來是要信了他們的話的,後來,帝君來了。”

“帝君?”池宣的話才落,趙般若的一顆心,又緊緊的擰了起來。

“嗯。”池宣點了點頭,繼續開口,

“嗯,是帝君拆穿了他們的謊言,還將他們狠狠的訓斥了一頓。母妃你是沒有看到,帝君當時好有氣勢,就連夫子都被帝君說的無話可說。連忙幫那幾個人求情,後來,帝君才作罷的。在帝君走後,夫子還特地與我說,讓我不要跟他們計較。”

“帝君,她真是個好人。”看著池宣在提起暮染的時候,那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,趙般若只如內心在不住的淌血。

他們今時今日的局面,全是暮染造成的,如果沒有雪國將月隱逼到如此境地。他們又何須過來,受這樣的苦。內心裡頭,雖然知道前因後果,趙般若還是埋怨暮染的。

眼下,看著池宣對暮染如此的喜歡,趙般若心中忍不住,感到慌張。

池墨的心,她是贏不回來了,她今生唯一能夠倚靠的,只有池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