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月臺,東唐苑。

忽如一陣疾風吹入房裡,沒有關緊的木窗被疾風一灌,受不住疾風的力道被嗆開一道口子。凜冽的北風呼嘯著,就從那道口子裡灌入內來。將房裡點燃的燭火,吹的東倒西歪。

忽明忽暗的燭光閃爍著雲泫雅的眼,忙不疊從床榻前的椅子上站起身,折步到一旁將敞開的木窗合上。

剛剛回到床榻前坐下,忽爾瞧見兩道人影走到門口。乍一看,原來是池淵跟池墨。

一看到池墨,雲泫雅瞬間就板起了臉,氣不打一處來。絲毫管不得其他,指著池墨的鼻子,開口就罵,

“墨兒,你為何如此的狠心。你也是大夫,治病救人,醫者仁心。何況,她還是為你生過一個兒子的人。”一邊罵著池墨,雲泫雅一邊指著仍在昏迷中的趙般若,面上的表情,頗有些苦澀。

只是,池墨就跟沒有聽到雲泫雅的話一樣,悠悠的走過來,站定後也不回話,任憑雲泫雅如何責罵。

“雅兒,好了。讓墨兒給般若看一下吧,到底是養尊處優的身子,哪裡吃的慣這些苦。若是耽誤下去,只怕後果不堪設想。”感覺到房間裡的火氣正在飆升,池淵也不敢為池墨說話,只是提醒一下雲泫雅。

雲泫雅瞬間反應過來,趕忙讓開一條道,道,

“對對,救人要緊。”

然而,盡管雲泫雅讓開一條道,站在雲泫雅跟前的池墨,紋風不動的站在原地。絲毫沒有為趙般若救治的,看的雲泫雅頓時就急了,瞪著池墨又問,

“你還愣著做什麼,倒是給她瞧瞧呀。你沒見她,已經昏迷了一整日了麼。這樣燒下去,就是好端端的人,也得燒出毛病來。”

“母後。”跟雲泫雅滿心的火急火燎不同,池墨一臉雲淡風輕。對於昏迷中的趙般若,沒有絲毫的憐憫跟疼惜。聲音跟他的眸光一樣,皆是冷的。

淡淡的吟出一句,池墨看著雲泫雅的目光收回來,落到昏睡中的趙般若身上。屋內燭火縹緲,一縷一縷的落到趙般若身上。她的神色尤為平靜,就連呼吸,也是微弱的。

因是發燒的緣故,一整張臉,皆是通紅。

而池墨的眸光,比她的面色還紅,染了血的怒意,

“我不會救她的,我不殺她,已是我最後的仁慈。”

“墨兒。”彷彿料想不到,會從池墨口中,說出這般絕情的話來。雲泫雅的面色,艱難的怔了怔。就連腳步,也微微往後踉蹌一下。擰著眉,指著池墨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,

“為什麼,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。是,她是算計了。可是,後宮裡的女子,哪個不是靠算計活下來的。她打小就愛慕你,仰望著你。母後知道,你眼裡心裡都沒有她,可是她到底為你生過一個兒子,還將你的兒子教養的那麼貼心懂事,這一切還不足以將功補過麼。”

“我兒子是怎麼死的,跟她就沒有關系麼。”唯一的一次,池墨失了控一樣,朝著雲泫雅大聲的吼出來,

“若不是她跟巫羅狼狽為奸,冉兒又怎麼會死。若不是她們,我跟小染又何至於走到如此地步。巫羅跟玉瑤兒都死了,若不是看在她為我生過一個兒子的份上,她如何能留下這條賤命。”

“你……”被池墨的話堵的一口氣上不來,雲泫雅撫著胸口,伸手指著他。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,心裡難受的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
池淵在一旁看的急了,匆忙上來,扶住雲泫雅搖曳的身子,轉眸罵起池墨,

“你怎麼回事,怎麼跟你母後說話的。”

池墨的情緒總算平定下來,可是沒有妥協的意思,而是邁開步子,扔下一句,

“我走了。”話落,正要出去,卻被一句高亢的吟唱攔住了腳步。

“帝君駕到!”

隨著大監不陰不陽的嗓音落下,暮染跟池宣在一堆明火簇擁下,走入到房裡來。似乎沒有料到,房裡會有這麼多人,暮染的神色微微愣了愣。過後,才是緩過來,淡漠的掃過房裡的幾人幾眼。

幾人即刻屈下身子,給暮染見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