欽安殿的燈火,亮的讓人視線頗有些模糊。

彷彿被那明亮的燈火照的眼眸發澀,池墨微微招了招手,喊來了青木,

“青木。”

“陛下。”聽到呼哈聲後,青木立馬從門口入內來,走到池墨跟前躬下身子,請示道。

“屬下在,不知陛下有何吩咐?“

眉目都不曾一抬,池墨的臉頰錯落在明明滅滅的光影裡,甚至看都不看青木一眼,只是淡淡然的開口,

“熄掉幾盞燈吧,殿內的燈光,太亮了。”

“是。”聽清楚池墨的話後,青木二話不說,立馬走到外殿,將外頭掌起的燈火熄滅幾盞。正要上前去回話,又見的池墨籠罩在暗下來的燈火裡,揮了揮手。一張謫若仙人的面容隱匿在晦澀的燈火中,顯得有些晦暗不明。讓青木看的,不慎清楚。

倒也是不敢多留,躬身行過禮後,小步後退,出了欽安殿的大門。

在青木走後沒有多久,池墨的眸光忽爾才明亮起來,看著身後珠簾遮擋的某一處,輕聲開口,

“父皇,出來吧。”話音剛落,便是見的池淵的身影從遮擋的珠簾後,緩步走出來。慢慢的走到池墨跟前,挑在池墨對面的位子,坐了下來。雙眸灼灼的盯著池墨的眉眼半晌,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幾句話來。

“墨兒,這些日子來,委屈你,也辛苦你了。”池墨的面容倒映在池淵的深瞳裡,那清減的幾乎可以瞧見臉上骨骼痕跡的容顏,膈的池淵內心有些冷冷的疼。想到暮染跟池冉的事情,池淵就心痛的不能自已。

“很快,就可以結束了。”即便是面對著池淵,池墨的臉上也擠不出笑容,就連一向清冷卻有神的雙眸,也是空洞的。漫不經心的,落下一句話來。

自然是知道,池墨話中意思的,池淵仰眸看著池墨,

“墨兒,是父皇沒用,才讓你受這樣的苦楚。只是,巫羅今日來找過我了,你的計謀生效了。眼下她果然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,居然用你母後的性命脅迫我,讓你退位。”

“退位?”喃喃著池淵的話,池墨絲毫沒有在意退位兩個字,對自己而言,意味著什麼。只是想到巫羅在提出此項計謀後,背後的那氣急敗壞,池墨心裡就忍不住有些痛快。唇角不動神色的,勾起一縷嗜血的笑意,

“呵呵,她到底是忍不住了。那就如她所願吧,她不是想我退位麼,那我們就成全她。”

“可是墨兒?”沒有池墨說的那麼輕松,池淵的臉色落入到陰沉當中,仔細的凝視著池墨的眉眼。一副不能答應的神色,池墨乃是池淵唯一的兒子,特別是在池墨經歷過那一番劫難後。池淵心中對池墨,是有愧的。

自然知曉,池墨走出這一步棋,肯定有他的道理,但是池淵還是不忍心,

“墨兒,為了走這一步棋,犧牲那麼多。眼下,甚至連皇位都要犧牲出去,值得麼?”

“皇位?”聽了池淵這以為,池墨嘴角的笑意頗為嘲諷。看著池淵的眸光裡,落下攙落的冷凝,

“若是可以換回小染跟冉兒,莫說是皇位,即便是月隱的大好江山,我也是不在乎的。可是有些時候,事情總是如此,很難如人所願,既然如此,未能將所有的傷害減到最低。父皇,你我心裡都清楚,走到這一步我們都別無選擇,只能如此。如若不繼續下去,莫說我們前功盡棄,就連母後的性命,也難以保全。”

“你說的都對,是父皇太過婦人之仁了。”經過池墨的提醒,池淵總算從感情用事中脫離出來。而後想了想,仍有一番感嘆,

“說起來,都是我造的孽,此番報應在你跟你母後身上,我的心……”

“好了父皇,旁的事情也就不必多說了。眼下最為緊要的,是如何將巫羅帶來的威脅消除掉,跟救回母後。”赫然出聲,打斷池淵的,池墨提醒道,

“明日,父皇你就依照巫羅的意思,將兒臣廢掉。然後將宣兒推上皇位,如此一來,才可以讓巫羅掉以輕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