猶如一場浩劫,大難過後,本是金碧輝煌的王庭宮闕,滿目瘡痍,慘不忍睹。

宮中最為富麗繁華的大殿,在幾輪摧殘下,成了一片荒蕪的廢墟。殘缺的屋瓦那豔麗的顏色,在控訴著那場災難的殘忍,也在勾勒著曾經的繁華。若不是那橫七豎八的屍體,還在講述著死裡逃生的心有餘悸。

在池墨的保護下,暮染逃到外邊。偎依著池墨,暮染看著滿眼的瘡痍,臉上的淚痕還來不及幹,眼前一黑,倒在池墨懷中。

“老大。”看著暮染暈倒,團子驚撥出聲。

池墨更是心急,立馬將暮染攔腰抱起來,往乾坤殿跑去。

好在,暮染身上的傷痕雖然觸目驚心,但也只是外傷,並沒有傷及筋骨。池墨親自命青木拿來自己配置的藥,在給暮染沐浴之後,親手給暮染擦藥。又是開了方子,讓團子親自去太醫院拿藥,煎藥。

一番折騰下來,眨眼就到了午夜。

看著因失血過多而面色慘白的暮染,池墨臉上的心疼,藏也藏不住。

特別是在看到暮染胸口上的那道劍痕之後,池墨整顆心,都在狠狠的抽痛著。他恨自己,為何來的這樣晚。更恨自己,身為一國之君又如何,居然讓人輕而易舉的在自己的皇宮裡,將她擄走了。

受下這樣的罪過,受到這樣的傷害。

蹙起劍眉,池墨抬手在暮染臉上細細撫摸起來。那清減消瘦的臉龐,倒映在池墨眼底,成了他眸底,唯一的風景。

“嗯。”時下已經入夜,並且夜色已深,周圍格外的安靜。今日鬧出這麼大的陣仗,貴妃又死了,百裡千辰也死了,皇帝又在病中。偌大的皇宮看起來,居跟陷入到死寂中一般安靜。所以,暮染櫻唇輕動,吐納出來的嚶嚀聲顯得特別清晰。

“小染。”察覺到暮染的動靜,池墨壓下黑眸底氤氳起來的霧氣,撲身過去。仔細的看著暮染的眼眸,看著暮染睜開眼。

藉著一旁清凜的燭光,暮染也睜開眼瞳,定定的看著池墨。出乎意料的,就紅了眼眶,

“池墨,看到你真是太好了。我莫不是,在做夢麼。”

“是我是我,不是在做夢。是我,真的是我。”緊緊握住暮染的手,池墨擠出一抹笑意。

在池墨的溫柔凝視下,暮染又沉沉睡去。

等的暮染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是在第二日的黃昏。雖然是冬天,但是因為沒有下雪,所以天色尤為清明。黃昏之色漸近,夕陽的餘暉緩緩在天邊鋪灑開,將四周的雲層都染出旖旎的胭脂色。

團子扶起暮染,站在那片胭脂色裡,她身上淺綠色的衣裙,也如被染上一層胭脂。

“老大,你知道麼,昨日你當真是嚇死我們了。你怎麼能這樣呢!”看著暮染是真的好轉,團子才敢放心下來,跟她犟起嘴。想到昨日幫暮染沐浴時,她那滿身的傷痕,團子就恨不得將傷暮染的那人,千刀萬剮。

後來聽說,暮染身上的傷是自己弄的,團子頓時是又急又氣。

“嘿嘿。”自知理虧,暮染不敢回嘴,轉頭看著團子,笑的一臉傻氣。

礙著她是病人,團子拿她沒有辦法,只能憤憤的努了努唇。悶悶的道,

“哼,你就傻笑吧。你這事兒呀,瞞不過公子。他都知道了,回頭看他怎麼治你。”

“呀!”聽到團子說池墨也知道了,暮染的小臉瞬間就拉聳下來,像一隻被霜打焉了的茄子。而後又抬起頭來,頗有些討好的看著團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