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總會有辦法的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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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凜冽的陽光從一覽無雲的天邊流瀉下來,那細碎的微茫若被碾碎的銀沙,悉悉索索的,濺了繁華京都一身銀輝。
安國侯府寬敞明亮的正廳,兩側紅木雕花的紗窗正敞開著。陽光一覽無餘的傾入內來,灑在天青色地磚上。蕩漾開的光暈,如同湖面上被清風吹散的漣漪,一圈連著一圈,甚是有趣。
堂前半人高的狻猊香爐,有杳杳青煙,不是氤氳而出。清凜甘苦的瑞腦香氣,無聲無息的燻滿整間大廳。
沉著一張威嚴國字臉,安國侯一身肅穆的坐在堂前榻上。身上穿著暗銀色莽袍,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,腰間束著一條銀色祥雲寬邊錦帶,其上掛著一塊玉質極佳的白玉。窗外的春光傾瀉直入,灑在安國侯腰間白玉上。
那清透的幾乎見不著其間紋路的白玉,散發出柔和的光。反而讓安國侯陰沉的臉,顯得更加陰沉。
“爹。”巍巍的站在安國侯跟前,慕容夜好看的桃花眼稍微斂了斂。斂低身段,徒步到安國侯身前,慕容夜抱拳做了個揖。
聽聞慕容夜的聲音,安國侯從陰沉中抬起眼,清幽如一灣古井的眼底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氣憤。趴在一旁木案的手,陡然一甩,甩開的袖風呼到慕容夜的臉上,撩起他散在額前的碎發。只聽的安國侯盛怒中的嗓音,如期而至,
“你不要叫我爹,你這個逆子,為父是怎麼叮囑你的。讓你不要老是為難小染,你為何總是不停。你可知道……”想到暮染竟被慕容夜要求在皖西閣的院子裡,生生跪了一夜。安國侯滿心的氣,就不打一處來。
倒也不是真的心疼暮染,安國侯只是擔心,慕容夜的肆意妄為,真的會寒了暮染的心。若真是如此,那他這些年來的綢繆可就真的付之東流。
偏生的,那些心底的話又不能明白跟慕容夜說出來,看著慕容夜一副誤以為意的模樣。安國侯只是獨自氣的胃疼,面色一皺,單手捂在胸口輕咳出聲,
“咳咳咳,咳咳咳咳咳!”
“爹,您怎麼樣,劉伯叫大夫,快叫大夫。”不管怎麼說,安國侯畢竟是慕容夜的爹。看著安國侯咳的臉色都發白,慕容夜不敢再跟安國侯頂罪,急忙上前去扶住安國侯因咳嗽而顫抖的身軀。關切的詢問著,
“爹,您好好歇著,身體要緊呀。”
“你還知道為父的身體要緊,那你為何總是不聽為父的,難不成你還真想氣死為父麼。”見慕容夜滿臉的憂慮,安國侯正好借題發揮,抓住慕容夜的手,趁機逼問。
“爹。”安國侯這話,慕容夜也很是為難,將安國侯扶回到榻上,慕容夜攏了攏眉,幽然出聲,
“爹你明知道我不喜歡暮染,再說了,她那樣的容貌那樣的身份,如何配的上我。何況,依依有什麼不好,她爹又是咱們日照國的丞相,娶了依依對於咱們家的地位只會有利無害。我真是不知道,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,為何偏偏對那醜八怪如此看重。”
“夜兒。”慕容夜句句指控,也不是沒有道理。可安國侯心中,當然有他的考量。不能與慕容夜說,只能微微嘆著氣,
“你不懂,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。男兒志在四方,豈能流連於兒女私情。再說了,爹只是讓你娶小染為正妃而已,日後你想娶多少個妾侍,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。”
“爹。”見自己掏心掏肺的一席話,竟然絲毫沒有打斷安國侯的心思,慕容夜不禁有些惱了。擰眉看著安國侯,慕容夜煩躁的吐出一句,
“反正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,我不可能娶暮染為妻。爹你若是真那麼看好她,你自己娶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亦是沒有想到,慕容夜如此不聽話,因其忤逆,安國侯再一次氣結。
“侯爺,大夫來了。”正在父子兩僵持不下的時候,聽從慕容夜的命令前去請大夫的劉伯,帶著身後的大夫走了進來。徑直走到安國侯及慕容夜跟前,劉伯規規矩矩的問了一個安,
“老奴見過侯爺,見過世子。不如,先讓大夫給侯爺看看吧。”
劉伯是跟在安國侯身邊的老人,一直在安國侯身邊伺候著。對於安國侯的身子,多少是知曉的。
請示過後,劉伯抬眸看了看一旁的慕容夜,帶著勸慰的口吻多言一句,
“世子爺,侯爺如今的身子,您就莫要再惹侯爺生氣了。”
“他,他恨不得將本侯氣死。”劉伯的話,慕容夜還來不及接話,安國侯先接了過去。
此話一出,讓本是滿心氣惱的慕容夜,更是煩躁。胡亂的收了收眸光,慕容夜轉過身,
“兒子還有事,就不打擾父親了。兒子告辭。”說完,頭也不回的離開安國侯的視線。
“夜兒,逆子,你給本侯回來。”看著慕容夜頭也不回的離開,安國侯指著慕容夜的身影大聲喝出聲。然而,仍是未能讓慕容夜回頭。
一路毫不停歇,慕容夜徑直走出安國侯府。站在侯府的門口,有懶懶的陽光照下來,落在慕容夜身上,將他頎長的身影拉的攏長。微微轉過頭,慕容夜目光沉重的看著莊嚴又宏偉的安國侯府。心頭不由泛起涼涼的苦澀,曾幾何時,這裡是他的家。
曾幾何時,他的父親待他也是笑面如花,極盡的寵溺。但慕容夜不知道,到底是在什麼時候,那種感覺就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