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洛夫人的舉動嚇到,暮染生生滯愣在原地許久,都未能緩過神。過了好久一會兒,方是訕訕一笑,

“我自然是月隱人,出生在月隱的一個小山村裡頭,倒也沒什麼好說的。家裡的人都走,只留下我孤身一人,後來遇見夫君,方是再有了家。”說著,暮染轉眸盈盈的看了看池墨,池墨會意走上前一步。

還未開口,洛夜已經將洛夫人拉回,

“娘,你這是做什麼呀,仔細嚇著墨夫人。”

“是老婦人失禮了,還請墨公子與夫人莫要怪罪。只是夫人生的貌美,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,故而才會失了禮數。讓墨公子與夫人見笑。”在洛夜的聲音下,洛夫人總算恢複一些。帶著歉意看暮染與池墨一眼。

沒有怪罪她的意思,暮染搖了搖頭,直說無妨。

而後,洛家母子要留池墨與暮染吃飯,但池墨跟暮染皆是沒有應允,藉口還有要事要辦,便是啟程離開了洛家。

池墨與暮染要去的都江城與錦業城離的不算很遠,快馬加鞭,也就需要半日的路程。雖然在洛家耽擱了一些功夫,但是池墨跟暮染還是決定,要連夜趕到都江城。一路飛馳在平坦的官道上,池墨陰沉的面色,都在召顯著他此刻內心的煩躁。

看出一些端倪,暮染凝眸定定的看著池墨,問,

“這是怎麼了,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。自從洛家出來後,便是如此。洛家的人,有什麼不妥麼?”

“我不喜歡那個洛夜看你的眼神。”避不開暮染的目光,池墨皺了皺眉,悶悶的吐出一句,

“你是我的。”

“噗。”當墨大公子吐出這一句的時候,那滿的都溢位來的醋意,酸的連外頭趕車的青木,都能聞到。

團子就坐在青木身旁,努力的憋著笑,都不敢笑出聲。

鬧清楚池墨在別扭什麼,暮染心裡既是好笑,又是無奈。搖了搖頭,暮染加深了唇邊的笑意,

“是是是,我是你的,我們都是夫妻了,還吃這些亂七八糟的飛醋。再說了,我們可都是成過兩次親的人。你看,你那些鶯鶯燕燕那麼多,我可都沒有……”然,並不等暮染把話說完,池墨一俯身欺壓過去,吻上暮染的唇。將她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,全部碾碎在唇齒間。

一路火花帶閃電的,終於趕在入夜時,到達都江城。

都江城是月隱地處最南邊的城池,又臨在麗羅江畔。照理說,也該如錦業城般繁榮才是。可沿著江畔一路過來,皆是流離失所的流民。他們衣著襤褸的蹲坐在街道兩側,或者是蹲坐在麗羅江畔,藉著城樓上微迷的燈光,仰頭看著池墨與暮染的馬車過去。

團子一時沒有忍住,掀開馬車簾子,道,

“老大,外邊好奇怪,好多流民。”

“流民?”聽到團子這話,池墨生生吃了一驚。都江城雖然算不上月隱最為繁華的城池,可也不至於是最為貧瘠的城池。加上南邊的城鎮,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,總要比北邊來的繁榮些。沒忍住,池墨掀開簾子,喊停了馬車。

從馬車上跳下來,池墨走到那些蹲坐在街道兩側的流民身旁,問,

“各位,眼下已經入夜,你們為何不回去歇著,要流落街頭。”

本是無人理會池墨,唯有一看似已入遲暮之年的老者,戰戰巍巍的拄著柺杖,撐起身子,答,

“你以為,我們不想回去歇著呀。也不知道陛下是受了誰的矇蔽,硬是要修建一條連通南北的運河。這倒好,我們這些人便被驅趕著,前往修建運河。我們能活下來是算好的,有不少人,已經活活累死了。”

“這……”聽到老者的話,池墨直接就驚呆了。

當初下旨修建運河,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,為了月隱的千秋百代,繁榮昌盛。有暮染的提醒,池墨也知道,修建運河並非一朝一夕,亦是一樁勞民傷財的吃力事。所以,他另外還頒布了一道旨意。徵集來修建運河的河工,全是高價聘用,有所補償。

可看著眼前那群卑微的又可憐的百姓,池墨的心頭,彷彿想起什麼。仰頭看著老者,池墨又問,

“你們不是自願的,朝廷明明出了大價錢,來徵集修建運河的河工。”

“呵呵,大價錢,自願。公子你在說笑吧,我們前來修建運河全是陛下的聖旨所迫。並且,您口中所謂的大價錢,還不夠十文銀子一日,一月也就三兩銀子。”池墨的話說完,老者輕蔑的哼哼一笑。撇開的唇邊,掠過一絲嘲諷般的笑意。

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但是眼前的陣勢看來,自己的旨意並沒有實施到這兒。

池墨還想與老者多談幾句,不料人群中,有吵雜聲傳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