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在人心神煩亂的時候,總是過的特別慢。

靜坐在臨池縣衙內,明誠拿著案上的茶盞,上上下下的玩弄了許久,忍不住問出聲,

“什麼時辰了,為何馬郡守還不回來。”

池墨就坐在明誠下手方的位子,正端著一杯茶盞,拿著茶盞的蓋子,有意無意的撥弄著杯盞內的茶梗。並沒有回答明誠的話。反而是守在堂下的小廝聽到明誠的問話,畢恭畢敬的走入到堂前來,做了個揖,

“見過世子爺,回世子爺話,臨江府雖說不大,卻也算不得小。大人要出去吩咐下人們將個州府的大人們過來,少則都得要個把時辰,還請世子殿下,耐心等候。”

“哦。”小廝的話說的有理有據,明誠即便心裡煩悶,也不能將氣撒到他頭上去,只能悶悶“哦”一聲。

明誠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到底坐了多久,總算見的馬郡守慌裡慌張的跑進來。見到明誠,“噗通”一聲先跪下來,

“世子爺,大事不好了。有刁民暴動了,他們將各府衙的大人們,都抓了起來。說朝廷再不派下糧食,就要將那些大人都殺了。”

“什麼。”聽到這話,明誠可是坐不住,一掌拍在一旁案上,人也站了起來,

“還有此等事情,他們未免也太無法無天了。”

“身子息怒。”不等馬郡守給明誠回話,池墨悠悠的將自己手中把玩的茶盞放下來,轉眸淡淡的看明誠一眼,

“若不是被逼到絕境,想來百姓們也不會做出如此的事情。世子爺,還請息怒。”

池墨的話很在道理,但是不管怎麼樣,他們也不應該拿朝廷命官來威脅朝廷。即便是明誠可以原諒他們,此事傳揚出去,京城那邊也不會饒了他們。因而,明誠亦是有些為難,轉頭看池墨一眼,

“私自綁架朝廷命官,這可是死罪。”

“世子爺,眼下可不是討論定什麼罪名的時候,當務之急,是如何從百姓手中將大人們救出來。如若不然,只怕我們也會受到連累。”不想跟明誠討論定罪的問題,池墨提醒著明誠。

“對,對。”馬郡守也很是贊同池墨的話,連連說兩聲“對,道,

“這位公子所言極是,眼下這樣毒辣的太陽,大人們落在百姓手中,只怕要吃不少苦頭。苦頭倒也沒什麼,就怕暴民們忍不住情緒,傷了大人們的性命,上頭怪罪下來,只怕我們……”

“墨公子,你如何看呢?”明誠哪裡懂的這些,原本以為過來,不過是給災民們發發糧食,不想還會遇到這些個事。此刻的明誠,只覺得滿腦子裡頭裝的全是漿糊,搖一搖就要和成一團了。也只能轉眸,看著池墨。

接受到明誠求救般的眸光,池墨慢慢站起身,定定的看著明誠,

“在下覺得,世子爺應該前去與那些暴民們談判。然後……”

還沒等的池墨把話說完,本是帶那一對母子去先前的宅院領吃的的青木火急火燎的跑進來,人還沒到,大老遠就聽見他的聲音傳來,

“公子,世子爺,大事不好了。”

“怎麼了,沒見的世子爺與郡守大人都在。如此大呼小叫的,成何體統。”並不讓青木徑直開口,池墨轉眸瞟他一眼,低聲斥兩句。

青木很是受用,跑入大堂後,就跪下來。

明誠心裡亂糟糟的,看著滿臉烏雲密佈的青木,心裡越發的混亂,但還是道,

“發生什麼事情了,讓你如此驚慌失措。”

“大事不好了。”青木這才答,

“公子,世子爺。屬下前往縣衙的時候,瞧見一大批暴民正手持武器,往縣衙趕來。屬下覺得意外,便是打探一番,原來他們得知十二渠的督水使明章乃是世子爺的遠房叔叔,而世子爺又來到臨池。他們便是趕過來,要捉拿世子爺,替明章贖罪。”

“什麼。”這個訊息,還真是讓人意外。經過函骨關後,明誠帶過來的時候可是折損不少。而池墨的手下們,亦是損了不少。若是此時災民們與他們為難,那他們的處境,還真是不容樂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