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家的老夫人,當真是個妙人。

在暮染那般拒絕她之後,她還能叫著暮染,時常到臨沂候府做客。說是池墨為了照顧她的孫兒前往西南貧瘠之地,她留在繞雪城,應當幫池墨照顧他留在城中的妻子。於是,隔三差五的,就邀請暮染到薄荷園做客。

暮染推脫了一次兩次,總不能次次推脫。沒有辦法下,也只能帶著團子前往薄荷園,應老夫人的邀請。

特地命銀笛挑了一根大紅色的百鳥朝凰簪子作為禮物,暮染送給了老夫人。

女人間的談話,無非說來說去就是那些事。而老夫人似乎對池墨與明綃一事,心有不死,明裡暗裡總是在探著暮染的口風。不打算給她們一絲絲希望,暮染拒絕的很是徹底絕情。

再說下去,總歸也是沒趣,暮染便是沒有多留,跟老夫人請辭離開。

離開薄荷園,暮染帶著團子,走出臨沂候府。

暮染走的太急,沒有注意到,大門口兩側的迴廊下,站著的那道絳紫色身影。

藉著秋日盈盈的天光,百裡千辰靜靜的站在迴廊下,看著那個綠衣女子,健步如飛的穿梭在日光裡。那身影,還有那面容,就跟刻印在百裡千辰的腦子裡一樣,模糊而熟悉。百裡千辰難以置信的喃喃出聲,

“怎麼可能。”

正在百裡千辰一臉茫然時,明綃不知何時,來到百裡千辰的身後。規矩的給百裡千辰問了一禮,

“見過相爺。”

在明綃的聲音中,百裡千辰回過頭,斂去臉上的茫然,含笑的望著明綃,

“郡主有禮。”

不理會百裡千辰的話,明綃順著百裡千辰剛剛的視線望去,正巧瞧見暮染尚未走遠的背影。忽爾“噗嗤”笑出聲來,若有所思的盯著百裡千辰,吟吟出口,

“剛剛走過去的那位可不得了,乃是我父親身邊最得力的墨公子的夫人。可是個奇女子呢,眼下這位墨夫人,可謂是名揚繞雪城。不僅容貌絕麗,手段更是不得力。憑借一己之力,在繞雪城裡頭創辦了一品居還有珠衣閣。眼下,她可是繞雪城裡頭,最為富饒的人。”

“噗。”聽著明綃把話說完,百裡千辰黑眸底,湧動著難以捉摸的深光,流瀲在明綃的臉上,

“為何郡主這話說來,有種酸溜溜的味道。早就聽聞,郡主對墨公子一往情深,怎耐墨公子對未過門的妻子至死不渝,硬是為了一個一身銅臭味的平民女子,拒絕了尊貴的郡主好意。也難怪郡主會氣憤,本相想來,都為郡主感到氣憤呢。”

百裡千辰在朝堂呼風喚雨多年,又豈是明綃可以算計的。幾句話下來,將明綃刺激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白。心裡明明惱怒的很,卻又一句話也頂不回來。只能憤憤的看著百裡千辰,啞口無言。

看著名下吃癟的模樣,百裡千辰似笑非笑,

“將你那些小心思收起來,若是想與我玩,你還嫩了一些。不過,你猜的也沒有錯,那個女子,我還是有些興趣。既然你對她的夫君勢在必得,那我們倒是可以合作。”

“如何合作?”聽百裡千辰這麼一說,明綃的眼瞳頓時就亮了。

原本她就對池墨沒有死心,盡管這些天來,不停的有訊息傳入到她耳中。說是暮染根本不會同意讓她進門,細細想來,明綃心裡就恨不可截。她堂堂一品的郡主,都甘願自降身價,給池墨做妾。可是暮染居然還敢拿喬,不願意讓她進門。

這讓明綃如何能不恨,今日老夫人那頭還傳話來說,讓她過薄荷園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