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染這頭,確實是長足了面子,可明綃那裡,卻入萬箭穿心,極其難過。從池墨與暮染成婚之後,明綃終日躲在自己的繡樓內,借酒澆愁,奈何明玉與明月如何的勸,她皆是充耳不聞。

趴在桌案上,明綃一把拎著酒壇子,把大紅的塞子拔開,將裡頭的酒水生生的往自己口中灌。

看著一地空置下來的酒壇子,明月心疼的皺起柳眉。嘆著氣走到明綃身邊,扶了扶她搖搖欲墜的身子,勸著,

“郡主,您這是何苦呢。眼下他們已經成婚了,您的傷心欲絕,他看不到聽不到,更加不會在乎。郡主,奴婢求求您了,您就別再折騰你自己了。”

明玉素來不如明月穩重,看著眼前的情景,更是耐不住,上前來與明月一同勸著明綃,

“是呀郡主,那樣的男人,壓根不值得您如此。您是沒有瞧見,如今繞雪城裡頭,都傳成什麼樣了。那樣一個軟骨頭,咱們有什麼好留戀的。堂堂七尺男兒,居然願意入贅。如今城中上下,皆是在說,他是貪圖那個賤民的錢財。”

“呵呵呵,你們知道什麼。”不滿意明玉對池墨的褻瀆,明綃伸手一推,將桌子上的酒壇子推落於地。

“鏗鏘”一聲,酒壇子碎了滿地。明綃臉上淚痕未幹,瞪著明玉與明月,

“你們真當他是看上那賤女人的幾兩銀子麼,他是做給本郡主看的。無非就是想告訴本郡主,他有多愛那個女人,若說銀子,那賤女人如何比的過我臨沂候府。本郡主輸的,是他的心,是他的心。呵呵,你們知道什麼呢,那些愚蠢的世人,又知道什麼。”越是說著,名下心頭,越發苦澀。

皺了皺眉,明綃拎起桌上另外一壇未開的酒,豪飲一番。

“郡主。”被明綃喝住,明玉與明月愣在原地。見明綃如此豪飲,低喚一聲又要上前。不料被一人,搶了先。

一把將明綃手中的酒壇子搶過來,一把扔到地上,怒斥一聲,

“你莫不是瘋了麼,他成他的親,你至於如此糟踐你自己麼。明綃,你是郡主,臨沂候府的郡主,我們明家的嫡女。”

“哥哥。”看清來人,明綃心裡越覺得委屈,上前去攀住明誠的手腕,哭著喊出聲,

“可是哥哥,我的心好疼,好疼。”

“綃兒。”看著明綃這樣,明誠心裡也是難受,一把將明綃癱軟的身子扶起來,摟在懷裡。盡管心裡很氣憤,但看著明綃這樣的光景,明誠也是不忍心,再去責罵她,將聲音柔和下來,

“綃兒,他不是你的良人。他有眼無珠,日後你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。你乖乖的,要聽話,不能再胡鬧了。哥哥後日,便要啟程前往臨池,家中的一切,還得需要你來照應。還有奶奶,及母親。”

“哥哥。”明誠的話,倒是提醒了明綃。

是呀,她的哥哥就要前往臨池賑災了。此行荊棘叢生,路途中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,可她非但沒有去為哥哥做什麼,卻自顧的借酒澆愁。如此想來,明綃的酒也是醒了大半。

定定的看著明誠,明綃又是落下兩行淚,

“哥哥,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

“沒事,哥哥知道你心裡難受,但是有些事情,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。”拍打著明綃的後背,明誠溫柔勸著。

“好了,你該長大了,那池墨也沒什麼好的。在途中,哥哥幫你教訓他。再說了,他那女人,不就是一介賤民,早晚還不是得拿捏在外面臨沂候的手中。”

“哥哥說的是。”明白明誠的意思,明綃點了點頭,眸中閃過一縷耀眼的明光,總算振作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