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的陽光焦灼如烈火,彷彿被燒的灼白的細芒從天幕一束束落下來,落滿廣闊地面上。被籠罩的花草樹木,都如鋪著銀色的沙。

偶爾有威風拂面而過,也如滾著熱浪一般。撩過人的心底,將那滿心的憤怒都一同撩撥起來。似明綃凝在眉眼的不快,揉碎成眼底的利芒,就連底下的腳步,也是快速而迅猛的。

“郡主!”迎著明綃入內,府門外的守衛紛紛低頭見禮。明綃卻是眼皮都不曾一抬,徑自入到府裡。尋著明誠院落的方向,大步的邁過去。

“見過郡主。”在明誠的院落門口,當值的明順忙忙俯身下禮。

“世子呢?”微微抬了抬眼,明綃瞥明順一眼。明順正要回答,卻不等其將話說出口,人已經明綃伸手一推,讓開一條道。明綃目不直視的往房內走去,明順心頭一涼,呼喊著追上。

“郡主,不可進去,世子殿下在……”

話未落完,明誠的房間已經被明綃推開。女子驚呼之聲,在明誠的房裡濤濤疊起。

“啊!”

“你們都出去。”正沉溺於溫柔鄉中的明誠從香玉滿懷裡爬起來,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到身上,將床上半裸的姑娘們,全部打發下去。

明綃也是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景況,偏過頭,不去看明誠等人。明順在這時,也追上來,苦哈哈的看著明誠,道,

“奴才,奴才沒攔下郡主,奴才該死。”話落,人已經跪在地上。

明綃這才轉頭,瞟過明順一眼,道,

“此事與你無關,是本郡主自己要進來的。好了,你下去吧。”

得到明綃的話,明順才敢退身出去。

明順走後,明誠已經將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齊,繫好腰間的腰帶,迎著明綃慢慢走過來。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,那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,

“今日不是賞荷大會麼,你不出去湊湊熱鬧,怎麼這麼快回來了?瞧你這面色,似乎有些不高興,怎麼,有人惹你了。”

“哼,別提了。”憤懣的哼一聲,明綃走到一旁的木椅上,獨自坐下。並且拿起一旁案上的茶盞,給自己斟一碗茶,小飲一口。對於明誠的這些風流韻事,明綃早已見慣不怪,所以無心去挑明誠的錯兒,只是說起自己的委屈。

“原本是去賞荷大會的,沒想到,會遇到池墨與他的未婚妻。”

“哦,那個江湖土郎中麼,沒想到,他竟然還有未婚妻。”接下明綃的話,明誠漫不經心的應著。對於池墨的事情,明誠並沒有多大的興趣。應一句,不過是看著明綃的面子。

見明誠接話,明綃心頭越發覺得委屈,絮絮叨叨的,一併說來,

“哥哥,你可知道那池墨的未婚妻是誰,就是那日我們在珠衣閣遇到的女子。就是自稱是珠衣閣的主子的那個,難怪池墨那麼護著她們,原來如此。”

“珠衣閣?”喃喃這個好幾日沒有唸叨的名字,明誠臉上陰翳又逐漸升騰起。

“便是收留了銀笛那個賤婢的珠衣閣,哼,沒想到這礙眼的人,倒是跑到一處去了。如此正好,讓本世子將他們來個一網打盡。”

“哥哥。”看著明誠臉上的表情,以明綃對明誠的瞭解,明綃只得,明誠這是生了殺心了。生怕會殃及到池墨,明綃撲的過去,扯住明誠的衣袖,怏怏的看著明誠的眉眼,

“哥哥,若是對她們動手,妹妹自是不攔著的。可是,哥哥可否應妹妹一個請求。”

“你說。”明綃是明誠唯一的妹妹,明誠對明綃素來是有求必應,此番也不例外。等明綃話一說完,明誠張口就應下來。

“別傷到池墨。”明綃答。

“你說什麼。”彷彿被明綃的話扼住一樣,明誠緊緊的擰起眉頭,定定的看著明綃,

“別傷到池墨,我的傻妹妹,你該不會是,當真看上那個江湖土郎中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