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沒有,奶奶身子不適,還請福媽媽趕緊帶墨公子過去瞧瞧吧。”被福媽媽一問,明誠面上頗顯尷尬。也只得訕訕一笑,做出一個“請”的動作。

得明誠點頭,福媽媽才是帶著池墨,往薄荷園走去。

沉篤的木門被福媽媽一把推開,裡面陪老夫人一起等候的羅媽媽即刻上前,將福媽媽及池墨迎了進來。一邊走,一邊笑道,

“老夫人唸叨了許久,你們總算回來了。也不知怎的,老夫人午間睡醒後,整個人便是昏昏沉沉的,就是用膳也沒什麼心思。老奴本想,許是天氣悶熱,老夫人難以消食,便是自作主張命廚房做了一鍋酸梅湯。仍是沒什麼效果,眼下還指望公子了。”

“在下定然細心為老夫人診斷。”羅媽媽一番繁瑣的話語,池墨一臉平靜的聽下,又是謙和有禮的回著羅媽媽的話。

總算到了老夫人跟前。

紅木雕花木榻,上頭鋪著柔軟的絲綢褥子,用金絲銀線繡著牡丹爭春的富貴景象。堂前擱著一盞半人高的香爐,爐子飄出來的是悠悠薄荷香。

池墨緩緩上前,迎著半躺在榻上的老婦人,盈盈屈身下禮,

“池墨見過老夫人。”

羅媽媽立馬上前,抬手拿開蓋在老夫人身上的褥子,扶著她坐起。一側明紙糊開的窗戶敞開著,旖旎的暮光從窗外照落入內來,倒映著房裡的光景,老夫人的面容甚是慈祥。抬了抬手,笑的一臉和藹,

“阿墨來了,老身這把老骨頭,讓你費心了。”

“老夫人客氣了,能得到老夫人照拂,是阿墨的福氣。”在老夫人的聲音中,池墨已然起身,上前去扶著老夫人的。並借機,幫她斷了一下脈。

確定後,池墨面上悠然一鬆,

“老夫人近日來是否夜裡多夢,睡的不安穩?”

“哎,那兩個小崽子這般鬧騰,我如何睡的安穩。”見池墨斷出自己的症結,老夫人並未隱瞞,如實相告。

一聽,池墨面色不為所動,反而是細心的扶著老夫人的手,放回到一旁的木案上,道,

“世子跟郡主到底年輕,兒孫自有兒孫的福分,老夫人實在不宜過多的憂慮。最為緊要的,該是老夫人的身子才會。”

“還是阿墨你體貼老身的這把老骨頭,若是我那兩個不孝的孫兒,有你一半的沉穩就好了。”知池墨是在寬慰自己,老夫人嘆著氣,搖了搖頭。

“老夫人又說笑了,在下一介江湖書生,哪裡能跟世子與郡主相比。”聽及老夫人的話,池墨輕輕一笑。

老夫人卻是不以為然,繼續開口,

“其實,若不是明綃那丫頭太過囂張跋扈,將她許配給你。老身,還要安心一些。”

“老夫人又埋汰在下了。”老夫人此話一出,偌大的房裡頓時安靜的可以聽見落下一根針的聲響。就連老夫人跟前最為得心的福媽媽羅媽媽,也是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,一言不發。池墨卻是機警,調笑著將此話岔過去,

“郡主金枝玉葉,豈是在下能夠匹配的。郡主的婚事,自然有陛下及老夫人侯爺做主。在下呀,哪有此等福氣。好了,老夫人您呀就別拿在下開玩笑了,在下給您開下幾貼方子,回頭讓兩位嬤嬤給你煎藥。喝下幾貼,該是無礙了。”

盡管池墨話說的清減,但卻點入正心。

老夫人心中亦是明白,莫說是明綃的婚事,就是明誠也不是可以貿然做主的。所以在池墨的打岔下,也做了罷。撇開那話題,老夫人應著池墨的話,

“那,就有勞你了。”

話落,池墨也沒在老夫人的房裡多留,退下去寫著方子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