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且慢。”攔住阮靜要喊人的動作,神夜噙著高深莫測的笑意,扶著阮靜到一旁坐下,才開口,

“大人為官多年,眼下是何種局勢,大人當真不知麼。即便皇甫冥與那妖後拿捏著太子妃,他們又能拿捏多久。月隱入主日照,不過是時日問題。草民此番,將太子妃送到大人手裡,不正是為大人的前程謀算。我們都知道,月隱國的那位可是情種,為了這位太子妃,甘願放棄了打下的十幾座城池。若是大人您將他的太子妃送回給他,您說……”剩下來的話,神夜故意不說完,由阮靜自行腦補。

阮靜是個聰明,其中利害關系,他自然明白。

但是,神夜還得給他加一把火,繼續開口,

“再者,太子妃已經在定康城,若是大人將她送回京城。得罪月隱的太子不說,您能保證,咱們那位皇後娘娘當真會記著您的功勞,而不是猜忌麼。”神夜這句話,著實的說到阮靜的心坎裡,震的阮靜的身軀,不由一抖。

“其實呀,我若是大人,我就將這位太子妃留在城裡。一來,無論是皇後,還是月隱那位太子,都得看顧大人三分薄面。若是月隱得了勢,大人正好將這位太子妃送回做人情。若是皇後得了勢,再將她送上去,也不遲不是。”盯準阮靜松動的空檔,神夜繼續勸道。

“二公子言之有理。”深覺神夜說的有道理,阮靜吐嘆一聲。

想過片刻之後,又覺哪兒不對,轉眸看著神夜,

“只是,二公子如此為在下謀劃,又是想要什麼呢?”

“大人英明。”被阮靜猜中心思,神夜也不扭捏,將自己的目的如實說出來。

“我是商人,在商言商。無非是想在大人這兒借條路,開幾個鋪子,還想請大人庇護庇護。”

神夜一句話落下,阮靜頓時恍然。景德坊的生意雖大,卻一直在江北一帶。而定康城乃是江南一帶的中心樞紐,如此看來,眼前這位二公子,是將主意打到江南來了。說到底,阮靜都不得不佩服起眼前的人來。

國難當前,他居然不忘藉此來為自己謀求商路。

不做多想,阮靜答應下神夜的請求,

“好,本官應允你,將定康城最繁榮的一條街,以市價賣給你。你覺得如何?”既然神夜在商言商,阮靜自然也得從中撈些油水。

“多謝大人。“見的阮靜上鈎了,神夜爽快的應下。

於是,神夜跟暮染,順利的在定康城留下來。

當定康城的大門,給神夜跟池墨裡應外合叩開的時候,阮靜仍然一臉的茫然。但看著已經入城的池墨,還有月隱氣韻軒昂的將士們,阮靜知道,為時已晚,也只能投靠到池墨的帳下。

原本,那什麼要在定康城做生意,也只是一個計策。藉故生意場上的佈置,將月隱的一些精銳調入到城裡。在池墨攻城時,來個裡應外合。

阮靜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志士,幾聲威嚇下,他知道大勢已去,就投了降。池墨無心為難他,只是命他將暮染送回來。阮靜自然照做。

從株洲一別,池墨跟暮染已經隔了好幾個月不曾相見,內心的相思泛濫成海,壓垮了池墨所有的理智。一見面,池墨就抱著暮染,兩人深情的擁吻在一起。

廊外的日光正和煦,勾勒著兩人的身影,糾纏到一處。宛如一對璧人。隔著晦澀的天光,神夜站在遠遠的屋簷下,看著廊下吻的難舍難分的二人,內心裡頭,就跟下著刀子一樣,滿心的傷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