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染與池墨入瀾滄沒有多久,秋季拉著拖沓的尾巴,逐漸走遠。

冬季隱匿在呼嘯的寒風裡,如期而至。邊城的風,彷彿要比京都的還要凜冽,呼呼的從臉上劃過去,猶如刀子般似要在面上劃出一道口子,刺辣辣的疼。不時,天幕上還飄落下鵝毛般的飛雪。

攀延在陡峭的山壁上,風合著雪迷糊了眼睛,團子的心情甚是急躁。

“真是見鬼了,好端端的天氣,怎麼就下起雪來。這山裡,冷的跟冰窖一般。”

暮染跟在團子身側,聽著團子罵罵咧咧的話語,低聲失笑,

“好了好了,此行知道你辛苦了,回頭好好嘉獎你如何。”

“老大,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。再說了,這些事情交給下邊的人做不就好了,你偏得親自來。還不讓太子殿下知曉,若是……”回應著暮染的話,團子一邊為自己辯駁,一邊擔心起暮染。說到憂慮處,聲音生生停住。

而暮染,並不以為然,淡淡一笑。

“眼下三國聯軍壓境,兵力足足有我們兩倍之多。殿下正煩心呢,就別用我的事情去煩擾他了。我曾仔細看過瀾滄城的地圖,發現這裡的地勢尤為怪異。興許,我們能從中得來退敵之策。”

“這麼厲害?”對暮染的神智從不懷疑,可團子還是生生詫異一下。

“還不知道呢。”暮染繼續答,

“瀾滄城明明坐落在瀾滄江畔,可是偏偏與瀾滄江,又隔了一座瀾滄山。實實在在的依山伴水,前些日子,我還到城外兜轉一圈,城外的護城河因冬日到來河水都結了冰。興許,我們的契機就在護城河上。”

“結了冰的護城河,能做什麼用呢,難不成,我們在上邊滑冰呀。”不懂暮染話裡的深意,團子挑了挑眉,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句。

“你呀,就知道玩兒。”話甫一落,暮染沒好氣的瞪團子一眼,

“好好聽著,看哪裡的山壁能夠聽見水聲。”

“哦。”盡管不知道暮染到底想做什麼,但團子還是很聽話的,照著暮染的意思去辦。

敲敲打打一陣後,團子歡喜的驚撥出聲,

“老大老大,這兒這兒,這兒可以聽見水聲。”

聽見團子的呼聲,暮染忙忙踱步過來,依著團子的動作趴在山壁上細細聽一耳朵。果不其然,隔著山壁,當真能聽見外頭磅礴的水聲。當下,錯落的歡喜從暮染的眉眼蔓騰而起,連眉眼都笑逐顏開。

“如此看來,這外頭便是瀾滄江了。”說完,暮染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刀,在這片山壁上,刻畫出一個明顯的印記。而後才是起身,走到前頭,仔細的看了一下眼前的山勢。

“如果炸開一個大口子,這裡地勢比較高,河水應該能夠沖到河道上。”居高臨下的在山下俯視山下的風景,暮染喃喃自語著。不時比劃著周圍的距離,及位置。

忙活許久,又是做下記號後,暮染才帶著團子,從瀾滄山上下來,回到城主府。

因對面是三國聯軍,兵力足足有三十萬,而月隱國的兵力,也才十萬。懸殊巨大,在沒有想到完全的對策之前,池墨下令閉城不戰,任由對面如何叫囂,皆是置之不理。藉著瀾滄城的牢固,敵軍叫囂幾次後,也嘗試過偷襲。

到底,還是無功而返。

但是如此避之不戰,也不是長久之計。接連幾日來,池墨皆是與神夜還有瀾滄城的將領們在城主府的議事廳,討論著戰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