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明白,蓮兒明白,統領放心。”接下來人的話,蓮兒戰戰兢兢的磕頭應答。

聲音落下之後,許久皆是沒有了回應。蓮兒這才敢抬頭,跟前哪裡還有什麼人,空蕩蕩的只餘下兩縷燭火,在悠悠蕩漾。

從地上爬起來,蓮兒單手輕輕撫在胸口出,平複下自己混亂的心跳。又是緩緩踱步,到一旁木案旁,給自己斟過一杯清茶,呷一口,深深呼一口氣。而後解下腰間的錦帶,繞上房梁。又是搬來凳子,放在梁下。

又深深呼過一口氣後,方是站到凳子上,將螓首放入到繞在樑上的絲帛腰帶裡。

“噔”的一聲,蓮兒腳下的凳子,被她一腳給踢翻。

“來人啊,來人啊,大事不好了,皇後娘娘不好了。”一番嘈雜的腳步聲摻和在昭陽殿內的兵荒馬亂裡,宮人們魚貫而入。

將自己掛在樑上的蓮兒被進來看情況的琳琅,及時救了回來,但面色已經慘白,呼吸也甚是微弱。早已有宮人去將當值的太醫請過來,正隔著珠簾,給蓮兒紅線診脈。

“皇上駕到!”隨著一聲尖銳的高唱,皇甫冥明黃色的身影大步踏入到內殿。不理會跪了一地的宮人,皇甫冥徑直往蓮兒身邊走去。

蓮兒已經轉醒,看見皇甫冥過來,一對秋水剪瞳般的眸子,“唰”的一聲暈開水霧。那無聲的淚水,“滴答滴答”的溢位眼眶。美人垂淚的楚楚可憐模樣,被旁邊燭火一漾,直勾勾勾的皇甫冥心疼。

“蓮兒,你這是做什麼呢,有何事需要如此,讓你連性命都顧不得了?”邁步過來,皇甫冥坐到蓮兒身側,擰眉看著蓮兒,深深的問。

蓮兒沒有說話,只是一個勁兒的落淚,搖頭。

“啟稟陛下,娘娘沒事,只是憋了氣。等微臣開些順氣的藥給娘娘服用,調養幾日,便可痊癒。”外頭的太醫已經給蓮兒診完脈,心下也是一鬆,如實給皇甫冥彙報。

皇甫冥懸著的心,這才算落了地。揮揮衣袖,將殿內的下人們全都退了出去。

琳琅也一併出去,叮囑宮人給蓮兒煎藥。

在宮人走盡後,內殿裡只剩下皇甫冥及蓮兒二人。

抬起手,皇甫冥溫柔的拭去蓮兒掛在腮邊的淚珠,抬手將蓮兒輕輕摟入到懷裡。聲音不似往日的冰冷,洋溢著濃鬱的柔情。

“朕知道,這些日子朕親近柳依依,讓你委屈了。可是眼下柳浩對朕而言,還有些用處,所以總不能讓柳家太難看。不過朕不是說了麼,你才是朕心裡的唯一。這些年來,朕翹首以盼,才盼的你醒來。放眼天下,沒有人能替代你在朕心裡的位置。無論朕做什麼,那皆是為了我們的未來。蓮兒,你明白麼?”

“陛下!”聽的皇甫冥一番真情告白,蓮兒臉上的淚痕,反而越深。

“是蓮兒辜負了陛下,蓮兒是千古罪人,不值當。更加不值得陛下,如此對待蓮兒。陛下,您就讓蓮兒死了吧,蓮兒讓您蒙羞了。”

“到底怎麼了,你告訴朕,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?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蓮兒,那一行行在蓮兒臉上刷過的淚痕,就如利刃,刮過皇甫冥的心腔。火辣辣的疼。

“陛下。”掙脫開皇甫冥的懷抱,蓮兒光足下地,跪在地上。

“前些日子,為了能在池墨口中得來有關月隱國的訊息,臣妾故作姿態,去接近池墨。不曾想,池墨及暮染竟然如此歹毒,居然設計臣妾,讓臣妾被一個侍衛糟了身子。臣妾有罪,還請陛下賜臣妾一死吧。”

“你說什麼?”蓮兒的話,宛如晴天霹靂,震的皇甫冥的思緒久久不能緩過。看著蓮兒的眸光,由深情,變得鈍痛。

藏在明黃衣袖裡的雙手,也被緊緊握成拳頭。指甲戳入到掌心,那種麻鈍的疼,絲毫蓋不過心裡的疼。

“蓮兒只求一死!”磕下頭,蓮兒跪在皇甫冥跟前,不敢看皇甫冥。

皇甫冥再如何深愛蓮兒,可他到底也是一個男人,更是一國之君。蓮兒此番作為,不僅辱了他男人的顏面,更是辱了日照國皇室的顏面。一時間,皇甫冥如被凝固的冰雕,坐在床榻上,一動不動。

得不到皇甫冥的回應及原諒,蓮兒心裡一急。

“噗”的一聲,蓮兒口中噴出一片血霧。跪著的身子,緩緩倒往一旁。

“蓮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