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和日麗,春光瀲灩。

幾縷春風怡然自得的從廊間穿梭而過,細碎銀芒閃閃爍爍的落在金色瓦頂,琉璃珠耀華奪目。

秋水長天外的雕花畫廊悉悉索索的閃過幾道鬼祟的身影,不時回頭,往廊外植在院中的瓊花樹上的綠色身影做了一個“哦了”的動作。立時只見到一道綠影在眼前一晃,一道穿著天青色長衫的頎長身影從瓊花樹上躍下。清秀的眉眼間,掠過幾絲煩躁的憤憤,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,啐一句,

“瘋丫頭,敢暗算小爺,看小爺這回怎麼治你。”

話音剛落,一道著藍色太監袍服的宮人,跌跌撞撞的往廊外跑來,邊跑邊喊,

“青木哥,來了來了。青木哥,她來了。”

“走,都躲起來。”朝敢來的那宮人打一個出來的手勢,青木低頭笑聲吩咐著圍在身邊的幾個宮人。幾人頓時,做鳥獸散去。青木亦是提一口氣,跳上瓊花樹。

冗長的雕花畫廊,頓時空無一人,只剩下寂靜的風聲,在廊間湧動。

拎著暗紅色的紅木食盒,團子從禦膳房走來。走到雕花畫廊處,腳步遂爾變的緩慢及謹慎。

春天的光線很好,一縷縷如被紗網過濾過的陽光,純淨的從廊外流瀉而入。濺在廊內暗色的木板上,經歷過數年日曬雨淋洗禮的木板,耀出詭異的亮光。只看一眼,團子唇角就勾起不屑的淺笑。

“哼,孫子。就這等手段,也想坑姑奶奶。”話甫一落,隨後單腿一鈎,不知被誰跌落在一旁的石子被她鈎了起來握在手心。隨即只見的一道銀色亮光從她手心迸去,接著“啊”一聲,一人從院中瓊花樹跌下,正是青木。
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見著青木摔個狗啃泥,團子當即笑的連腰都直不起來,

“哈哈哈哈,就你這等耐,還想暗算姑奶奶。小子,還是回去好好練練吧。若不,你求求姑奶奶,姑奶奶好好教你兩招兒?”

“瘋女人。”火氣“噌”的一下從心底直灌頭腦,青木瞬間從地上跳起,站在院中直落落的瞪著團子。

絲毫無所懼,團子淡定的站在廊下,回瞪回去,

“怎麼,不服氣呀,要過來打一架?”

“打就打,誰怕你。”兩次栽在團子手中,青木臉面盡失,只覺得頭腦一熱,施展輕功跳到團子跟前。

不給青木回氣的機會,團子抬手就往青木跟前呼去。在前世的時候,團子既是暮染的左膀右臂,更是她的貼身護衛,加上穿越後流落戲班內,天天練功。不僅身段柔軟,功底更是紮實。

一招一式,剛柔並濟,儼然不似一個弱女子該有的姿態。

雖說青木只是池墨的小廝,但池墨畢竟是月隱國的大皇子,身份尊貴。所以青木在小的時候,也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人。武功盡管不能跟池墨相比,對付一般人,也是綽綽有餘。

一來一往間,兩人還真是不相上下。

團子將現代格鬥術融入到唱戲用的柔軟功底中,看似綿薄無力,實則暗藏殺機,招招之內柔中帶狠。而青木動作靈活而輕快,掌風悽厲而猛烈,一青一紅的身影在雕花畫廊內糾纏起來。日光灼灼,兩人難解難分。

可青木到底是男子,男子在體力上有先於女子的優勢。越是拖延下去,對團子而言,是尤為不利。

團子深知其中道理,深眸裡閃過一記清冷的光,生出一速戰速決的計謀來。輕身一躍,往前方那片柔亮的區域跳去。

青木打紅了眼,極追上前。豈料團子身子一偏,給青木讓開一道口子。青木剎車不及,整個人站在那片刷著桐油的木板上。腳下頓就失去平衡,眼看著人就要倒下。青木急中生智,反手扯上外邊的團子。

亦是始料未及,團子被青木扯入局中,兩人一起倒了下來。不偏不倚,團子的紅唇正好貼在青木唇上。

“啊!”兩側圍著看熱鬧的宮人,皆是目瞪口呆。

“你,你,你……”推開青木,團子撐起身,本欲起身,不想手正壓在地板上的桐油上。打了一滑,唇又貼了回去。

“……”突如其來的柔軟觸感,讓從未跟女子有過親密接觸的青木,頭腦一年蒙圈。

此時此事,團子想死的心都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