冒著灼灼夏日,劉伯返回到侯府內。

灼熱的太陽透過他身上穿著的袍子,炙烤著他的肌膚,燻出輕微的汗水。在他暗沉色的袍子上,燻出一灘灘水漬來。揚起衣袖,將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拭去後,劉伯嘆著氣,邁步上了安國侯府門前的石階。

輕車熟路的,徑直往皖西閣走去。

還沒入內,就聽到雞飛狗跳般的響動,從堂屋裡頭傳出來。

“世子爺,世子爺,您饒命呀。”

“世子爺,世子爺!”哀嚎的聲音,如一片濃霧,籠罩在安國侯府的上空。使得整座寧靜的侯府,都變的尤為可怖。

劉伯加快腳步,走了過去。便是看見春景,扶著幾個小廝從堂屋裡頭退了出來。看見劉伯,春景好似看見救星一樣,匆忙迎上去,

“劉伯,如何,世子妃呢?”

心裡的那根弦,好似被春景問住一樣,劉伯無奈的搖了搖頭,

“世子妃說,世子爺已經把她休了,所以,她不回來了。”

“什麼。”聽完劉伯的話後,春景挺著的身子,疲憊的一癱,差點沒跌到地上。深深撥出一口氣,面色上全是深沉的無奈。

如今安國侯府裡頭,這樣的景象,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。難不成,聲譽百年的侯府,就要如此沒落了麼。想想,春景只覺得心頭憋屈的緊。含住眼中的淚水,春景淚花盈盈的看向劉伯,

“那劉伯,我們該如何是好呢?”

他們皆不是主子,侯府裡頭的事情,自然也輪不到他們來做主。如今柳依依不願意回來,府中可以說上話的,也就只有管家劉伯了。

但盡管是管家,也只是奴才,春景此話,劉伯也不知道作何去回答。低頭認真的思索著,堂屋裡頭又傳來鬧騰的響動,

“暮染,你去哪兒了,暮染。把暮染還給我,把暮染還給我。”

不用聽的太過清楚,劉伯跟春景也知道,是慕容夜。

揮手將身旁站著的,被慕容夜打的鼻青臉腫的小廝退下去後。春景跟在劉伯身後,慢慢走入到房內。方才劉伯還沒回來,慕容夜吵著鬧著要去找暮染,春景沒有辦法,只能叫來幾個小廝,想將慕容夜制住。

誰知道,慕容夜的武功如此了得,將春景喊來的幾個小廝,打的是鼻青臉腫。

若不是劉伯回來的及時,只怕春景都難逃毒手。

“世子爺。”堂屋裡頭,已經亂的不成樣子。到處都是翻倒的凳子,及打碎的瓷片。若不是小心翼翼的過去,只怕腳底都會瓷片紮到。加上,房裡的紗窗全部關著,只能從糊開的明紙上洩下一丁點光來。

屋子裡頭,著實暗的很。

倒是慕容夜,好像是聽出了劉伯的聲音,飛快的從內室裡頭跑了出來,一下子抱住劉伯,

“劉伯,暮染不見了,暮染不見了。你見到暮染了麼,你幫我把暮染找回來好不好?”眼前的慕容夜,哪裡還有當初京都第一美男子的風采。披頭散發的,身上的衣服也因他的暴虐而撕破好幾道口子,露出裡頭白色的裡衣,顯得不倫不類。陰柔的面容,落滿深沉的疲憊,看起來,完全沒有了當初的英氣勃發。

“世子爺,暮染姑娘她……”扶住慕容夜的手腕,劉伯無奈的搖了搖頭,正想說出實情。猛的被身後的春景一下子打斷,從劉伯身後走出來,春景扶住慕容夜的另外一支手腕,輕聲道,

“世子爺,你瞧外頭的太陽多好,暮染姑娘去外頭玩兒去了。不如,您先把自己收拾幹淨,我們一起出去找暮染姑娘好不好。”

春景的聲音落下後,慕容夜果真安靜下來,拍著掌應和起春景,

“好呀好呀,我們去找暮染,我們去找暮染。”

“可是世子爺,您看你的頭發亂了,衣服也髒了。我們先去清洗幹淨,然後再去找暮染姑娘。不然,姑娘會笑話您不愛幹淨的。”扶住慕容夜的手,春景循循善誘的哄騙著。

總算將慕容夜哄騙的安靜下來,又是命下人進來,帶慕容夜下去好好收拾收拾。又叫人入內來,將房裡的一片狼藉,收拾幹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