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著羅媽媽來開啟籠子的鎖,暮染霍的推開鐵門,從籠子裡跑了出去。被暮染突來的力道撞開,羅媽媽反應不及,肥胖的身子跌坐在地上,大聲的嚎叫著,

“你個賤蹄子,一大早趕著去投胎麼。哎喲,疼死我了。”嚎過半日,才是醒覺過來,發現事情不對。趕忙起身追出去,哪裡還能見著暮染的身影。

一路奔走在冗長的迴廊上,扣在手腕及腳踝上的鐵鏈子,因暮染倉促的腳步,而跌撞出叮鈴的悲咽聲。隔著薄薄的衣料,那又冷又硬的鐵鏈子,還是磨破了暮染腕上及腳踝處的皮。火辣辣的疼,反而讓暮染的神思更加清醒。

在皖西閣院子裡站住腳步,暮染一把拎著住從房裡出來的一粉衣婢女,問,

“柳依依呢?”

婢女被暮染的陣勢唬住,戰戰兢兢的指了指闔著的房門,顫著聲道,

“夫人還沒醒,還在房……房裡頭。”

松開婢女,暮染邁開步伐,闖入柳依依房中。

“綠兒。”柳依依輾轉醒來,朝著外室喚過一聲。在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暮染時,不施粉黛的面容上,倒沒有一絲驚慌及害怕。反而施施然笑出聲,

“喲,我道是誰呢,這不是暮染姑娘麼。怎麼,在綠蕪院呆的可還舒心?”隨意的抬手,輕輕攏了攏自己因一夜好眠而淩亂的發絲,柳依依睜大的眸子,定定的凝視著暮染的身影。

暮染的狼狽,被她一五一十的收入眼中,為柳依依的歡愉,增加談資。

無視著柳依依眼底的嘲諷,暮染踱步上前,依仗身高的優勢,居高臨下的看著柳依依,

“柳依依,如今你也算得償所願。我知道,你素來恨我,無妨,但你有什麼手段盡管往我身上使便是,何必為難旁的無辜的人。”

“無辜的人?”重複著暮染的話,柳依依莞爾頓笑,

“什麼叫無辜的人,綠竹麼?暮染,你說的沒錯,我確實很討厭你,可以說的上是恨你。因為你分明身份卑微,長的又醜,卻能擋在我跟前這麼多年。每每看見你,我便會想起,我委曲求全的那些日子。如今,你像只螞蟻一樣落到我手裡,我自然要好好報答你。”

說到這兒,柳依依的聲音頓了頓,緩一會兒,才繼續道,

“綠竹那丫頭,原本我也無心對付她。可她也是沒眼見的,一心一意的想要幫著你。既然她讓你如此上心,我又怎好辜負你們的主僕情深呢。暮染姐姐,你說是吧!”

“柳依依,你別欺人太甚。”柳依依削薄唇角撇開的笑意,如以及冷光落入暮染眼底,使得暮染瞬間遍體生寒。

“我還就欺人太甚,你又能如何?”嘲諷著暮染的逼視,柳依依又是冷冷一笑,

“來人啊,把她給我打出去。”

一聲令下,早在門口候著婆子們紛紛湧進來,推攘著暮染,下手沒有留情。暮染很快,就被踹倒在地上,那七手八腳的巴掌,拳頭,窩心腳……如春日的雨滴,落到暮染身上。

看著卑微的幾乎沒入塵埃的暮染,柳依依優雅靠在床榻一旁,笑的怡然自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