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延才道,

“本王聽說,柳依依的丫鬟綠兒很是囂張,還夥同柳依依將小染的丫鬟綠竹,給虐殺了。這樣,晚上你派個人,去將那心狠手辣的綠兒,扔到井裡去。記得,做的幹淨些,莫要人看出端倪。”

“是,奴才明白。”明白皇甫延的意思,居安低身彎腰,領下皇甫延的命令,立即走出去。

目視著居安離去後,皇甫延偏頭看向窗外。漆黑的夜色濃鬱的透不出絲毫的亮光,房裡的燭火,彷彿被明紙糊開的紗窗隔出一片天地。四周,全部黯淡下來。夜,慢慢的深了。

有什麼事情,在這片悽迷的夜色裡,悄無聲息的發生著。

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黑暗,將光明帶入天地間。於春景等人的乒乒乓乓中,暮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。

睜開眸,合起來的紗窗擋住外頭的天光,只漏入一絲晦澀的光線。打在天青色的地磚上,連一丁點兒的水花,也沒有冒起。

隱隱約約間,有婢女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外室似有若無傳入內來,

“喲,你知道麼,昨天夜裡世子妃身邊的那個綠兒,死了。”

“聽說了,據說是半夜起夜的時候,失足跌入井裡。早上發現的時候,人早就去了。”

“對對對,我還聽說呀,是被索命的。”

“索命?”

“嗯,就是咱們這位的以前的那丫鬟綠竹,當初那綠竹不是被綠兒冤枉弄壞了世子妃的衣服,才被杖斃麼。今早聽的皖西閣那邊的人說,昨天夜裡呀,見到綠竹的影子,在院子裡……”

“咳咳!”兩個婢女交談的聲音還沒落完,一道清咳聲灌入耳膜。

在咳嗽聲裡,竊竊私語聲立馬戛然而止,換成恭敬的問安,

“春景姐姐。”

“一大早若是閑著,就去廚房看看,姑娘的藥熬好沒。也好你們在此處,亂嚼舌根子強。當真是越來越不知道規矩,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,豈是能胡亂議論的?”並沒有因那聲“春景姐姐”就放過兩人,春景板起臉,狠狠將兩人教訓一通。

不敢反駁,兩人齊齊作了個揖,

“奴婢知錯。”

“知道錯了,還不趕緊下去做事。”既然她們認錯態度良好,春景也沒有繼續追究,揮揮衣袖,放任她們下去。

將兩婢女遣走後,春景才是推開外室與內室相隔的珠簾,迎著暮染而來。

趕忙收起臉上深思的表情,暮染看向春景。心裡,卻早已浮起一團濃厚的疑雲。

鬼魂之說,暮染是不相信的,但是暮染更不信,綠竹回半夜閑著無事,跑到後院的井裡跳井。因此,唯有一樁解釋可以說通,那便是有人幫她除掉了綠竹。

會是誰呢?

暮染心裡,也有些茫然。

池墨已經離開日照國了,而會幫她的人,似乎只剩下……

想到這兒,暮染的心驟然一顫。

難道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