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乎是三步並做兩步走,慕容夜跟在前來引路的婢女身後,踱步入了碧清閣。

癲狂中的暮染,力大如牛,春景跟幾個婢女聯合起來居然都制不住她。反而被她推倒在地,撇開春景等人的鉗制後,暮染又義無反顧的用手去挖著自己的喉嚨,殷紅的血跡從她唇邊漫出。

悽麗的痕跡像一條繞在心裡的蛇,纏的慕容夜的心,隱約發抖。

“暮染!”大步邁過去,慕容夜拉出暮染的手,將她的人死死摁在懷裡。

卻發現,不停掙紮的暮染,哭的聲淚俱下。因喉嚨被扣傷,她的聲音沙啞的猶如沙子,

“我把我的孩子吃掉了,我吃了我的孩子。我真是該死,我吃了我的孩子。”

暮染的話落,慕容夜臉上的神色跟被冰雪凝住一樣,冷峻的將房裡的溫度都降低幾分。站在一旁的春景也是周身一僵,不敢貿然去接話。

就因為此事太過重大,所以,慕容夜才將此事交由她來辦。並且叮囑,此事不能跟任何人說起。

如今,暮染居然知道了,春景只覺得背心,都隱隱滲出汗。

“孩子,我的孩子。”唯有被慕容夜摟在懷裡的暮染,沒有被慕容夜的冷峻唬住,死死的掙紮。掙脫不過慕容夜的力道,暮染的力氣逐漸變弱,最後,整個暈倒在慕容夜的懷裡。

將暮染抱起來,放好在床上,慕容夜掖好被角,才走出去。

出到外室,慕容夜沒有離開,而是冷冷的盯著春景,

“這是怎麼一回事?”

“噗通”一聲,春景跪在慕容夜跟前,

“世子爺,奴婢有罪。但奴婢真的不知道,此事到底是何人透露給暮染姑娘的,當真不是奴婢。”

春景在慕容夜的跟前伺候了很多年,對春景,慕容夜也是信的過的。不然,也不會將她派到暮染跟前伺候。

但是此事,確實非常的蹊蹺,想到暮染剛剛撕心裂肺的神情,慕容夜只覺得心裡疼的緊。擰了擰劍眉,慕容夜又問,

“可有什麼人來見過暮染姑娘?”

先是想了想,春景才回答,

“有,世子妃方才來過。”

“依依?”聽到這個答案,慕容夜又是愣了一下。很快,心裡就否認了浮起的想法。

此事,慕容夜連柳依依都沒有告訴,照理說,柳依依時不應該知道的。

而眼下這局勢,也不利於慕容夜跟柳家翻臉。所以,慕容夜只能將此事作罷。

親自守在碧清閣,直到入暮。

暮染倒是醒了,但是看著婢女送過來的湯藥,暮染這回說什麼也不肯再用。

春景被磨的著實沒有了法子,只能求救一樣的,看著慕容夜。慕容夜心一狠,接過春景手中的藥碗。靠近暮染,一手鉗制住暮染,捏開她的唇,將湯藥灌入到她的口裡。暮染就是在正常的時候也不是慕容夜的對手,何況她還病著。

於是,在慕容夜的高壓下,暮染被逼著將一碗湯藥,如數飲盡。

讓春景將藥碗收拾好,慕容夜眸光深沉的看著暮染。才發現,暮染的神色似乎不對。

白皙的額角,冒出冷冷的細汗,暮染的嘴角也在抽搐著,好似在隱忍著極大的痛哭。終於忍不住,暮染抱著自己的身子,在床上打起滾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