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把戲演足(第1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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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時分,窗外突然幽幽飄起白雪。
外頭簌簌的一片輕響,窗欞泛起白光,隔著明紙糊開的窗紙,被屋內漏出去的昏黃燈光染了一層鵝黃色。
慕容夜略帶疲憊的身影落入到搖曳的燭光裡,被光影拉的很長很長。陰柔的面容,浮攘著倦色。修長而指節分明的長指,緊緊的捏著青花白底的瓷盞,一杯又一杯的黃湯下肚,他面上露出微涼醉色。
“世子爺!”身著碧色襦裙的春景抬手推開隔在外室與內室間的珠簾,徒步出來。瞧見堂前獨自哀飲的慕容夜,彎彎的柳眉蹙然一皺,上前攔住他再欲添酒的手,
“世子爺,暮染姑娘已經喝下藥歇著了。此刻天色已暗,讓奴婢扶您回皖西閣歇息吧?”
春景也算是慕容夜身邊的老人了,是在慕容夜八歲那邊,被安國侯親自指到慕容夜院中。所以,也就她有著資格敢勸慕容夜。
接二連三的一串事兒,將慕容夜的思緒攪和的如同漿糊,唯有將自己麻痺在杜康中,慕容夜才能尋找到片刻的喘息。
一把推開春景攔著的手,慕容夜的面色在燈光,暗了暗,
“不用管我,你只管照顧好暮染姑娘。”也是因對春景的放心,在暮染出事後,慕容夜將春景調到碧清閣來,專門照顧暮染。
“世子爺!”雖說春景被慕容夜派過來照看暮染,但春景骨子還是慕容夜的人。看著慕容夜為了暮染,身形消瘦,神色幹枯,終歸是於心不忍。被慕容夜拂開手後,春景索性更加放肆,上前蹲下將慕容夜的身子掰到自己肩上,扛著慕容夜往門外走。
興許是醉的糊塗了,慕容夜竟也沒有反抗,任由春景將自己拉出門。
注意著外頭的動靜,琢磨著安靜下來後,躺在床上的暮染,霍的睜開眼眸。漆黑是雙瞳裡迸出的冷光,一時間竟是比屋內的燭火還要亮上幾分。
沒有徑自起身,暮染只是睜著眸子,天青色的簾頂用鵝黃色絲線繡著的牡丹爭春倒映落她眸底。暮染面上的顏色,就跟用冰雪凝固起來一般,煞白的有些嚇人。跳躍的火焰落在她漆黑的眼瞳裡,一簇一簇,晦暗不明。
而暮染的腦海裡,早已一片翻騰。
若不是池墨悄悄派白狐送過來的紙條,此刻的暮染,定然不會安靜的躺在床上。而是,拼出性命,也要到慕容夜及柳依依處,為綠竹爭回一個體面。
偏生的,池墨說,稍安勿躁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。
池墨素來有主意,暮染對池墨,打心底裡的信任。
“吱吱”趁著因暮染垂危,裡裡外外皆是一片混亂時跑進來的白狐,眼下正躲在暮染的被窩中。也是它,在暮染神志微微轉醒時,於眾目睽睽之下,在被窩裡偷偷將池墨的紙條,放到暮染手中。
“小狐貍。”從床榻上坐直身,暮染將壓在被褥裡的紙條拿出來,放到燭火裡燒掉。
白狐瞬時探出頭,一對烏溜溜的眸子,溢滿對暮染的心疼。
“醒了?”壓根沒聽見腳步聲,醇厚中透出清冷的嗓音響起的時候,暮染微微側目,偏過頭。一道翩翩如玉的身形由璀璨燭火勾勒著,呈現在暮染眼底,那一襲白衣除了池墨,還能有誰。
“你來了?”看見那道身影,宛如一股暖流從暮染心底湧過,將她這些日子來承受的委屈,傷痛,一一碾平。
“你的傷怎麼樣?”皺起筆挺的劍眉,池墨鳳眸一擰,踱步靠近過來,扣起暮染的手腕。認真聽過她的脈象後,皺起的眉梢,才緩緩舒開,
“看來沒什麼大事。”
“綠竹死了,你不該攔著我的。”平複下的臉色,因這句話的勾起,暮染的眸色逐漸暗下,
“殺人償命,我絕不能放過柳依依。”
“就憑你現在?”因暮染的話,池墨的神色驟然凜下,
“莫說你要殺柳依依,就是讓你靠近皖西閣,也是為難。別忘了,你如今不過是安國侯府裡最低賤的女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