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邊的霞光,在時辰的推移中,逐漸匿了蹤跡。

當天邊的最後一縷殘霞消失殆盡的時候,夜幕開始降臨。漆黑的夜色從天邊壓下來,偌大的安國侯府,立馬陷入到黑暗之中。

“嗖”的一聲,懸掛在各處屋簷上的風燈,紛紛被下人掌亮。昏黃的光影卓卓約約在晚風裡搖曳,忽明忽暗的耀在鋪砌滿院子的青石地磚上,將院子裡站立的幾人背影,拉的攏長。

鬧出這麼一出,安國侯的思緒早已亂成一團麻線,找不到頭。

抬手捏著自己發疼的額頭,安國侯轉頭看過站在自己身側的劉伯一眼,

“老劉,扶本侯回房。”

“是。”劉伯戰戰兢兢的屈身過來,攙扶住安國侯。

暮染同時追了上去,欲親自送安國侯回房,

“侯爺,暮染送您吧。”

“不用了,池神醫是客人,你代本侯好好招待神醫。”連連擺了擺手,安國侯拒絕了暮染的提議,叮囑暮染幾句後,在劉伯的攙扶下走出皖西閣的院子。

安國侯一走,滿院子的下人散的幹淨。眨眼的片刻,偌大的院子就剩下池墨及暮染兩人。

來到暮染身邊,池墨斜眼看了看暮染臉上的指印,皺了皺眉,

“我們也走吧。”說著,也不管暮染願意與否,拉上她的手,往自己居住的房裡而去。

推開門,池墨讓暮染到一旁坐下,翻箱倒櫃的找起東西來。一番折騰後,池墨拿著幾個瓷瓶子回到暮染眼前。卻見的暮染沉默的神色,在晦暗的燈光裡,顯得格外落寞。當下,池墨坐到暮染對面,將手中的藥瓶往桌上一放,道,

“想什麼呢,想的這麼出神?”

在池墨的聲音中,緩過神,暮染回眸看著池墨,那灼灼的眸光竟比室內的燈火還要亮眼,

“剛剛我聽見你說,世子爺中了蠱毒,還是與我有關的。這事兒我在安國侯府這麼多年,都不曾知曉,為何你?”

“原來是這事兒。”輕輕嘆一口氣,池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,

“你忘了,我可是神醫呀。只要我看一眼,我就能知道,眼前的有沒有病。何況,慕容夜跟我交過手,那時候我就知道,他中毒了。”

“那你怎麼知道,他中的是蠱毒呢,還知道,他身上的那毒是侯爺下的。還有,他的毒跟我有關系。”池墨的解釋,並不能讓暮染滿意,暮染又問。

暮染問的太多,池墨頓了頓,彷彿在思忖該從何處說起。想了一會兒,池墨總算開口,

“其實呢,我也只是知道他中毒了而已。至於後來那些事情,我一半是靠看的,一半是靠猜的。安國侯如此不留餘力的想將你跟慕容夜撮合到一處,慕容夜對你,著實的算不得好。再說了,你們兩個身份懸殊,你對慕容夜自然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。可奇怪的是,慕容夜明明那麼恨你,仍是沒有娶別人,只能說明,他不能娶。由此,我猜出跟他體內的毒有關系。當然,你是沒這個膽子給慕容夜下毒的,那麼,就只有安國侯了。”

這一番解釋,道還算合理,暮染點點頭,總算不再追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