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陽光稀薄的唯餘下一層淺淺的光暈,從沉重的天幕傾倒下來,一圈一圈的籠罩在暮染身上。將暮染周身散透出來的落寞,勾勒的越發沉重。

故作淡漠的與慕容夜道過一句後,暮染漠然的轉身。

其實,慕容夜如此般的羞辱,對暮染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。暮染只是不甘心,原本以為,慕容夜會送她東西,也許他們……

愛情,暮染早就不奢求。她念念的不忘的,是慕容夜在年幼時給過她的溫暖,那是刻在她骨子裡的親情。暮染自幼就沒有父母,沒有家人,是安國侯將她撿回來安置在侯府。

安國侯雖然待她極好,可總有顧不著的地方。

比如說,小的時候來自於其他小孩的嘲諷跟羞辱。那時候,慕容夜總如一個大哥哥般,護著她。

暮染已經不知道,她跟慕容夜之間到底是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劍拔弩張。

而如今,暮染已經不想知道了。

吸了吸鼻子,暮染仰頭看向懸掛在天幕上的太陽的輪廓。溫懶的陽光照在暮染身上,沒有暖意,倒是感覺到寒冷的風四面八方的吹過來,見縫插針,冷的讓人壓根直直發抖。

壓抑在眼底的眼淚,也如同被冰雪凍住一樣,並沒有溢位眼眸。

暮染沒有哭,只是笑。冷漠的笑意泛在眸底,凝成嘴角的嘲諷。一步一步,暮染走出慕容夜的視線。

慕容夜站在皖西閣的院子裡,看著暮染一步一步的走遠。那被銀色光暈渡了一層輕芒的身影,清清楚楚的映入慕容夜的眼簾,觸不及防間,慕容夜的心微微泛疼。

“世子爺,柳姑娘來了。”慕容夜也望著暮染遠去的背影陷入呆滯,順才不知何時,來到他的身後。

聽到順才的話後,慕容夜從深思中醒過身,回頭看過順才一眼,

“有請。”

“是。”

話才落,已經來到院落門口的柳依依,大步邁入院子,迎著慕容夜的方向,歡快的小跑過來,

“夜哥哥。”

“依依。”努力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回到柳依依身上,慕容夜伸手接住柳依依奔過來的身子,摟住她。

饒是慕容夜偽裝的不動聲色,但早就來到院子外的柳依依,早已將慕容夜方才看著暮染失神的畫面,一一收入眼底。可柳依依是什麼人,是柳浩的女兒,是丞相府的小姐。她的母親錢氏作為柳浩的發妻,對付後宅的手段,那可是一套一套的。

柳依依從小耳濡目染的,就算沒有運送過,也是深知其中精髓的。

所以,柳依依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,而是嬌滴滴的偎依入慕容夜的懷裡,聲色嬌俏的問,

“今日父親跟哥哥離京辦差去了,總算得來空子,依依實在想念夜哥哥的緊。夜哥哥,你可又想念依依呀?”

都說女人是水做的,在柔情萬種的姑娘面前,便是心如鐵石的兒郎也能被化成繞指柔。何況是慕容夜這種,長在金銀窩裡的富家子弟。柳依依那柔軟的聲調,早就讓慕容夜的骨頭,酥了一半。當下順著柳依依的話,慕容夜配合的點著頭,

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依依,夜哥哥也很是想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