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過藥,暮染覺得很乏,昏昏沉沉的又睡了半日。

起來時,天邊日色緩緩西斜。輕薄的陽光懶懶的照過一側的木格子窗,緋色的光線在窗邊打了幾個璇兒,彷彿織成一張網。濾過的光線,將那張網染成胭脂色。灑到暮染的身上,暮染整個人瞧起來,更似從畫裡走出來一樣。

“吱吱。”一直在床邊守著暮染,見暮染醒來,白狐一下子蹦上暮染的床。

“小狐貍,你一直在這兒守著我呀?”把白狐捧到手裡,暮染與它四目相對,扯開一抹旖麗的笑容。

白狐會意,點了點頭。

又是跟白狐玩鬧一會兒,暮染才是把白狐放下來,自個兒伸了伸懶腰。雙腳下了地,站起來。透過旖旎光線的照耀,暮染陡然發現,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好像長了很多。低下頭,暮染認真看過幾眼。

這根本就不是她原來穿的那件衣服,暮染記得,出發狩獵前,她換上的是盔甲。盔甲裡頭,是白色的褻衣。

突如其來的認知,讓暮染不由自主的一怔。趕忙將衣服的前襟扒開,往裡頭看過幾眼。

居然,什麼也沒有,連肚兜都沒有。

眨眼間,暮染就慌了。在這裡,除了池墨,暮染沒有見過任何人。想到自己的衣服,有可能是池墨換的,暮染白皙的臉頰,就一陣紅一陣白,最後風雲變幻成一陣黑。一對柳眉也蹙的緊緊的,又是羞又是惱,更是怒。

“你醒了,正好,可以吃東西了。”暮染心裡正天人交戰著,池墨頎長的身影幽幽出現在門口。

逆著緋色的霞光,他身上素白的衣袍被豔麗的殘紅。他長相本就尤其出色,被晚霞輕輕一勾勒,更加是雌雄莫辯。

一時間,暮染看的痴了,怎麼會有人長的如此好看。在安國侯身邊多年,整日見著日照國第一美男子慕容夜的容貌,尋常的男子皆是入不得暮染的眼。唯獨池墨,暮染覺得,與慕容夜相比,他更勝一籌。

“發什麼呆,本公子知道本公子英俊瀟灑,你也莫見本公子一次就痴一次。趕緊接過去,吃點東西。省的你沒有被身上的傷給折騰死,先把自己給餓死了。”見暮染沒有反應,池墨將端來的吃食呈到暮染跟前,放到一旁的矮幾上。不該平日裡,毒舌的本色。

暮染在池墨滿臉鄙夷下回過神,方才的驚嘆早在池墨的毒舌下,一掃而空。不做聲的踱步過去,坐回床邊,端起吃食。正要食用,猛然有些不甘心,仰頭問起池墨,

“池墨,在這兒除了你我,還有其他人麼?”

“人倒是沒有,狐貍有一隻。”不解暮染為何會有此一問,池墨神色淡定的,回一句。

緊接著,暮染更是木了,

“那,那我身上的衣裳,是,是你幫我換的?”支支吾吾,吐出這話的時候,暮染已然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。

此話一出,池墨本風輕雲淡的面容,忽然被冷風凝固住一樣,半晌都列不開一絲縫隙。場面尷尬一會兒,池墨清了清嗓音,故作沉靜,

“是呀,是我幫你換的。到底是醫者仁心,當時你半死不活的,傷口又多數在身上。若是不將你的衣服脫下來,我如何幫你處理傷口。事出緊急,我總不好為了那些俗禮,就看著你死吧。”

饒是池墨說的正氣凜然,暮染仍舊怒由心起,憤憤的瞪向池墨,

“池墨,你個登徒子。”

被暮染赫然一怒,池墨臉色未變,面不改色的瞪回暮染,

“登徒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