宰相韓令秋奉旨,急急趕到汴州城下,身邊所帶的,不過幾個隨從而已。見狀,祈會也不忌憚他,將他放進了城。

兩相行過禮,韓令秋開門見山,“祈公當真要背叛陛下?”

“不敢。”祈會回答道:“只是陛下身邊,奸臣當道,欲禍亂朝綱,無故加罪於有功之臣。在下,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。”

韓令秋道:“既然如此,為何要陷害大皇子?”

“陷害大皇子?”祈會神色莫名,“在下不太明白韓相的意思。”

韓令秋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,祈會一拍案幾道:“一定是衛剛捷那廝,趁機栽贓大皇子。在下便是要呈情,也當明稟陛下,誅了那衛剛捷才是,又怎麼會陷大皇子於不義?”

韓令秋點頭,“我也相信祈公是事非分明之人,看來這中間的確有所誤會。”

沒有一定的腦子,祈會也不可能安然活到今日。

祈會問到最關心的問題,“那如今……大皇子不會有事吧?”

他可是向大皇子表了忠心的,眼下也是希冀大皇子能保住他。可如果大皇子自身都難保了,他也就要另謀出路了。

韓令秋何嘗不明白祈會的想法,所以剛才他並沒有說到陛下震怒,禁足大皇子的事。

“祈公放心,大皇子乃是陛下的嫡皇子。”韓令秋斟酌著字句道:“衛剛捷再是陛下的親信,也不可能越過大皇子。

眼下最重要的,是祈公早入正途,以免讓衛剛捷真的坐實了祈公謀反的罪名。到時,大皇子即便真想保住祈公,也難了。”

祈會沉默不言。

韓令秋接著道:“祈公放心,陛下那裡,我會為祈公美言。諸位皇子之中,我也是一心支援大皇子的。有祈公在,對大皇子來說,有益無害,我自然會傾力相幫。

況且,相信祈公也知道,我與衛剛捷早已水火不容,我怎麼會助紂為虐,長敵人之勢呢?”

韓令秋又力勸了一番,總算說動了祈會。

祈會最終點頭,“好,只要陛下的赦令一到,我必開門請罪,絕不反悔。”

韓令秋點點頭。

一旁祈會的親隨玉信見狀,眸中閃過一抹異色。

祈會本想留韓令秋過夜,但韓令秋以大事為重為由,堅持星夜趕回洛陽,向唐池稟明此事。

祈會也就不再挽留,又遣了幾名心腹相送到半途。

洛陽宮中,唐池對於衛剛捷呈到面前的證據,很是詫異,“你說……韓相也與祈會勾通?”

“正是。”衛剛捷一臉憂鬱之色,“其實,臣一早聞言,韓相與祈會暗中有所聯系。但臣想,韓相一向忠心陛下,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?怕是個誤會。

直到,祈會佔據汴州城,意圖謀反。韓相手下能人不少,他何以要冒這樣的險,親自動身去汴州城勸降祈會呢?所以,韓相離開洛陽後,臣鬥膽命人混入相府中,拿到了這些切實的證據。

陛下。韓相與祈會勾通謀反之事,已經證據確鑿,還請陛下立即下旨誅殺,以挫反賊祈會的銳氣!”

天色微亮,往回趕的韓令秋下了馬,朝祈會遣出的送行之人揖禮,“幾位校尉不必遠送,一路辛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