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宮中,朱淑妃含笑看向拜禮的唐玉項,“今日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?陛下那邊沒有什麼交待嗎?”

“阿孃……”唐玉項話還沒說完,就見一婢子匆匆入殿。

“淑妃、二皇子。”那婢子行過禮後,稟道:“陛下剛剛冊了偏院的尹氏為衛國夫人,還讓衛將軍做了五皇子的教習師傅。”

叮地一聲,朱淑妃手中的串珠落地,她的神情有些古怪,唐玉項不由多看了兩眼。

很快,朱淑妃回過神來,擺了擺手,“知道了,讓人準備一下。”

“是。”那婢子也有些奇怪地退了下去。

往常,陛下封個郡夫人,淑妃都該氣地跳腳了。如今那尹氏卻被封為了國夫人,還有五皇子也得到了提攜,淑妃竟然不氣麼?

她還以為,朱淑妃一直冷著那尹氏,是出於嫉妒與忌憚呢。

“阿孃?”唐玉項察覺朱淑妃再次失了神。

“哦……”朱淑妃看了唐玉項一眼,“你剛才有什麼話要說?”

唐玉項道:“阿孃,你沒事吧?孩兒看你臉色不太好?”

“沒事。”朱淑妃擺了擺手,勉強一笑。

唐玉項接著道:“孩兒正想說的,也是這件事。衛剛捷如今提攜尹氏與五弟,目的已經顯而易見。”

朱淑妃淡笑,“他想扶持五皇子不成?”

唐玉項點頭,“恐怕正是這個意思。”

朱淑妃默了默,“衛家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,竟敢如此胡作非為,實在是……留不得了。”

唐玉項道:“但衛剛捷能輕易提攜尹氏與五弟,也正說明,父親對他十分信任。徐王一倒,原先還處於觀望之態的許多朝臣,也都向他靠攏。

孩兒如今在朝中,孤掌難鳴,畢竟,父親的子嗣不止孩兒一個。對他們來說,誰做儲君都一樣。”

朱淑妃道:“眼下,你要小心那老東西的算計。他要想讓五皇子做上儲君之位,以陛下的性情,除非你們幾個都出了事才有可能。”

唐玉項眨了眨眼,“阿孃的意思是?”

朱淑妃冷笑道:“眼下,衛剛捷才是你們共同的敵人,千萬別被迷了眼。到底是兄弟一場,嗯?”

唐玉項垂眸,“阿孃說的是。”

唐玉項離開後,朱淑妃深吸了幾口氣,撫著胸口站起身來,走到殿外,看著遠處的殿宇發怔。

文彩上前勸道:“天氣寒涼,淑妃還是進殿吧。”

朱淑妃突然道:“有些人的心思,怎麼這麼難猜呢?有時候,連我也看不懂陛下的心思。”

文彩不太明白朱淑妃的意思。

朱淑妃自顧自地道:“尹氏曾是昭懿皇後身邊的婢子,昭懿皇後病重之時,便將她送到了陛下身邊。

後來昭懿皇後過世,在她身邊伺候過的,全都被打發地遠遠的,只留了個尹氏,但陛下對她也不太親近。

從她生下五皇子後,陛下更是少有踏足她的屋子。如今卻突然封她為衛國夫人,還將五皇子也抬了起來……”

文彩猜測道:“衛將軍跟隨陛下多年,或許正是以昭懿皇後的名義,令陛下心動。”

朱淑妃突然笑了起來,好一陣才停下,然後轉身朝殿內走去,再沒提這個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