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英離開後,孔氏聽了昨晚唐玉規在王九娘院裡歇下的事,不由苦笑,心裡卻已經明白過來。

合著,德妃與三皇子早已知情,王九娘也早有意入這府門,而她卻是最後一個知情的。

含英雖說了勸慰的話,德妃也沒有令她讓出正位的意思,但她心裡還是覺得憋屈。

一旁的婢子見孔氏難過,不由勸道:“皇子妃想開些,好歹,那王九娘還越不過皇子妃。皇子妃若能一舉得男,地位必定更加穩固。”

孔氏閉了閉眼,眼眶微紅,“枉我待她如姐妹一般,不想她卻早已將我與我的夫君算計。她有身份,又這麼有心機,我與我兒將來如何,還未可知。”

正說著,婢子來報,王九娘求見。

孔氏坐直身子,拿帕子抹了抹眼角,又緩了緩情緒,才道:“請她進來。”

“皇子妃恕罪。”王九娘一進門,便跪下泣聲道:“賤妾無心欺騙皇子妃,賤妾是真心拿皇子妃當知己啊。只是賤妾一生命苦,實在迫不得已,才想著能進府來伺候皇子與皇子妃。皇子妃若是不喜,賤妾這便離開!”

孔氏看著王九孃的模樣,眼中閃過微嘲之色。

她雖是武將之女,但後院爭寵之事,她母親卻對她說了不少,她也見了不少。王九娘眼下這番惺惺作態,不過是做給唐玉規看的。

她若真動了怒,反倒裡外不是人了。

深吸一口氣,孔氏朝身邊的婢女斥道:“沒眼色的下奴,九娘子如今已經身份不同,還不快將人扶起來。”

隨即,孔氏朝被扶起的王九娘道:“九娘說地哪裡話,我一人在府中,正覺愁悶。如今又在孕中,不能伺候皇子。現在好了,九娘進來,正好為我分憂解悶,我高興還來不及呢,怎麼會不喜呢?”

王九娘看了看孔氏的神色,知道她不過強顏歡笑,也就順梯而下,說了幾句謙卑的話便告辭而去。

眼下,她要應付的人,還不是孔氏。

“咳咳……”大皇子府裡,青葵突然聽聞了這個訊息,差點沒咬了自己的舌頭。她看向鎮靜的唐玉和,“如果咱們昨夜沒提前離開,會如何?”

唐玉和抬眸看了青葵一眼,微笑起來,“也沒什麼,頂多會將這樁‘喜事’算到你這個‘媒人’的頭上。”

青葵輕嘆,“真想不到,王九娘居然會走上這樣一條不歸路。真正的可憐人,非孔氏莫屬了。”

青葵倒沒有為王九娘原本是想算計她而惱怒,因為她相信,就算她昨夜被算計了,以她的身份,以唐玉和的脾性,也不可能讓她受什麼罪。

只是孔氏在這一盤棋中,卻成了最無辜的人。

唐玉和道:“你與其擔心孔氏,倒不如擔心你自己。王九孃的目的不在唐玉規府裡,她之所以這麼做,只是被徐王逼地急了,還有……”

話語一頓,唐玉和將衛六娘蠱惑王九孃的事嚥下,接著道:“不管怎麼說,王九娘這個妾室的名份算是定下了。至多,陛下會看在徐王的面子上,給她封個爵位,抬抬身份罷了。”

徐王府,徐王當著小輩的面,便痛甩了王九娘幾個巴掌,“不知羞恥!不知羞恥!老夫的臉都給你丟盡了!”

一旁王九孃的母親見著心有不忍,但看了看一旁夫君的冷漠神色,還有妾室得意的微笑,只能將目光垂下,不敢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