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六娘道:“二哥,我的事我自己清楚。他是不是心機深沉,我不在乎。至於他是不是喜歡壽昌公主,也不重要。我只知道,我很喜歡他,如果我不去爭取的話,我會後悔一輩子。”

衛二郎輕嘆,拍了拍衛六孃的肩,“也罷。”

說完,衛二郎轉身離去。

身邊侍奴不由道:“郎君待他們這麼好,他們卻仍舊時不時地拿郎君的身世來說,奴真替郎君不值。”

衛二郎面色沒有變化,“我本為庶出,能得嫡母教養,已是幸事。他們不過是心直口快,也沒有惡意。”

那侍奴接著道:“郎君為何要攔阻六娘子?如今郎主身份大為不同,陛下應該也是樂於成全此事的。”

衛二郎仰頭長嘆,“若是母親尚在,大概也不會同意這樁事情。正因為父親的地位已經不同,咱們家才更應該低調。更何況,我方才說的也是實情,大皇子有心機,又對六娘無愛。

就算陛下真的成全,六娘也未必幸福。到時六娘若受了委屈,三郎他們幾個又怎麼肯輕易罷休?若是惹出了什麼禍事,咱們衛家……也就大難臨頭了。”

嘆息聲遠去。

“咳咳……”兩個身影自一叢花枝中走了出來。

“六娘子他們已經沒事了,郎君身子不好,先回去歇著吧。”小奴扶著素袍男子,溫聲勸道。

身材消瘦,面色蒼白的衛大郎看著衛二郎遠去的方向,不由輕嘆,“三郎與二郎同歲,可無論心智,還是沉穩,都大大不及。”

那小奴道:“這也不難理解,二郎君畢竟是庶出,言行方面自然謹慎。”

衛大郎搖頭,“父親已經聽不進勸,一意爭權奪力。三郎他們幾個,又火上添油,還有六娘,偏偏去招惹一個最不該招惹的人。二郎先見,我只怕……衛府遲早有大禍事……咳咳……”

那小奴替衛大郎順著背,“郎君不必太擔心,郎主畢竟是從龍功臣,有陛下照應,大皇子再如何,也絕不敢動咱們衛府的。到時辰吃藥了,郎君還是趕緊回去吧。”

“唉……”衛大郎長嘆一聲,扶著小奴的手轉身離開。

王德妃宮中,王德妃看向面色不愉的唐玉規道:“阿孃知道你在壽昌公主那裡沒討得好,但這不重要。只要你們定下婚事,你做做表面工夫就行了。敬著正妻,寵著庶妾,男人皆是如此。”

唐玉規無奈道:“阿孃,可壽昌公主壓根就對孩兒一點意思都沒有,孩兒也是一樣,每次面對她,孩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。今日唐玉項府上小宴,孩兒真不想去啊。”

“不想去也得去。”王德妃面色稍稍嚴厲起來,“正因為是在唐玉項的府上,你才更要去。唐玉項早與壽昌公主相識,他的目的也再明確不過。

你今日去,就是要盯著他,免得讓他鑽了空子。就算咱們暫時不能與壽昌公主結親,也絕不能讓他奪了去。

阿孃平日裡事事都由著你,你就聽阿孃這一回,很委屈嗎?阿孃這些年來,為你所受的委屈還少嗎?”

說著,王德妃開始紅眼垂淚。

唐玉規連忙道:“阿孃莫哭了,孩兒去還不成嗎?”

王德妃抹了抹淚,轉為喜色,“這才乖,記著,防範唐玉項使壞的同時,你也得趁機向壽昌公主獻獻殷勤,讓她對你有些好印象。”

唐玉規垂眸,“知道了,阿孃。”

都答應要去了,再多答應這一條也無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