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葵有些不好意思,微微欠身,“太妃言重了。”

難不成,姚太妃以為她與唐玉和鬧別扭了不成?

好吧,也差不多是那麼個意思。

唐玉和一進殿,目光便掃向了一旁的青葵,見青葵低垂著眼,也不瞧他,心裡不由恨地牙癢癢。

這個狠心的家夥,愣是在太妃這裡避了他這麼些時日。他託人帶給她的信,她也不回。沒辦法,他只能親自來安福宮找她了。

“拜見太妃。”唐玉和也沒忘了向姚太妃行禮。

姚太妃多精明的人,早就將兩人之間的情緒看在眼裡,隨意與唐玉和說了幾句話,便吩咐青葵道:“這海棠也快開過了吧,我也沒好生瞧瞧,就煩請壽昌公主為我再去挑揀幾枝好看的。”

青葵起身行禮,“是,太妃。”

青葵走後,姚太妃看向心不在蔫的唐玉和道:“我聽說,你這些時日只是悶在院裡,既不參與朝事,也沒去向晉王請安。說到底,我只是個外人,不該理會這些。但有些事情,面子上若過不去,那也不行。”

唐玉和醒神向姚太妃一揖,“太妃教訓地是。”

姚太妃接著道:“阿葵這孩子不錯,你莫要虧待了她。眼下,你們倆的處境並不樂觀,還得靠你好好周旋。你今日既是為了她來,這便去尋她吧。我相信,你必然還有別的事要與她商量。”

唐玉和看了一眼姚太妃的神色,應聲離開。

眼見著唐玉和走遠,言真不由道:“這長公子看起來,太過生冷。晉王二公子尚且知道為父分憂,與朝臣結交,以為將來計。”

姚太妃笑了笑,“有些事情,並不能看表面。就說晉王二公子,在洛陽呆了這麼些年,真性情可沒露出過幾次。可以說他是隱忍,也可以說他是狼子野心。但不管隱忍,還是野心,他都不及他的父兄。”

“這倒是。”言真道:“晉王長公子裝瘋扮傻了這麼多年,有些事情悶不聲地便給辦了,手段確實厲害。”

“野心誰都能有,手段也可以慢慢學……”姚太妃有些感慨地道:“但如果不懂得收放自如,適時壓下心中的慾望與魔念,那便與唐煥也沒什麼區別。

早先,他也曾勵精圖治,堪稱一代雄主。但最後毀了他的,可以說是他自己,也可以說,是他的身邊人。”

言真看了看姚太妃的神色,似乎明白了什麼,不由感嘆,“太妃的目光就是長遠,奴真是羞愧地很。說起來,這壽昌公主也是有些特別。

論隱忍與手段,也並不比男兒差。最難得的是,她能放得下過往的仇怨。不管是安國血仇也好,難為過她的傅家三娘子也好。”

姚太妃長長一嘆,“我也不知還能捱多久,但願,能看得到她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。”

言真道:“晉王的兩位夫人,還有其他幾位公子就快到洛陽了。到時,少不得風風雨雨,憑她的身份,還有與晉王長公子的關系,想躲也躲不過的。”

“是了。”姚太妃揉了揉眉心,“跟前的人走過一輪又一輪,我這老婆子也活地長了些。”

言真含笑道:“依奴看,太妃的福氣正在後頭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