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貝州亂兵已然佔據鄴都城,自然不會就此罷休。陛下,還當早遣軍將前去平叛,否則待賊勢聲勢壯大,後果更加難料。”徐王沉聲道。

洪照英也接著道:“臣附議徐王之言,此事刻不容緩。”

唐煥點點頭,“那依眾卿之見,當以誰為主將?”

唐煥的目光掃過垂首的晉王唐池,一抹寒意閃過。

他實在不想再啟用唐池,但如今事到緊急,蜀中那邊又出了點亂子,魏王與徵西大軍也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。

唐池到底出入戰場多年,聽他一些意見,也是好的。

眾人的目光在唐池與唐煥的身上掃了掃,沒人開腔。以如今朝中的資歷來說,唐池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人選。

但誰都知道,唐煥忌憚唐池已經不是一日兩日。這一次,恐怕也不會輕易任命唐池。

“臣願往。”秦紹忽然站了出來,朗聲自薦。

洪照英看了一眼唐池,垂下了目光,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
唐煥看向唐池,“晉王以為秦將軍可堪此任?”

秦紹的目光逼向唐池。

唐池仍是垂著首,揖禮道:“貝州兵亂倉促而起,應該還未形成氣候,秦將軍宜速前往,以免事態更加嚴重。當然,陛下還當親下安撫詔書,若能勸撫賊黨,不費兵卒,更是上策。”

唐煥微笑著點頭,“晉王所言甚是。”

事情議完,眾人散去,唐煥叫住唐池,“阿兄留步。”

唐池停住腳步,轉身一禮,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
“阿兄何必與我生分?”唐煥朝身旁人吩咐,“備膳,我與阿兄許久不曾用膳,今日也敘幾句舊情。”

唐池面色不變,口中謝恩。

“阿兄近來氣色好了不少,可是病體大愈?”唐煥端起酒杯看向唐池。

唐池回答,“微臣這是固疾,需要長期調養。往後,怕是都不能再為陛下分憂了。”

說著,唐池起身向唐煥跪下道:“微臣願擇一偏地,攜家小頤養天年,安於鄉間田耕,還望陛下成全。”

唐煥輕笑起來,“阿兄這是想躲懶,這可不好。”

話語一頓,唐煥放下酒杯,虛扶起唐煥,“阿兄是大成國的功臣,怎麼能夠去偏地呢?依我之見,當接兩位夫人與其他幾位公子同來洛陽長居才是。”

唐池皺眉,兩人重新回座。

唐煥接著道:“阿兄常年在戰場上拼殺,出生入死,身上自然留有不少傷疾,也是該歇歇了。不過,我看子律正當年輕,虎父無犬子。將來,子律定能接位阿兄,為成國效力。”

聞言,唐池眉頭皺地更深,“稟陛下,不孝子玉和生性狷狂,不知禮數,實在難堪大任……”

“誒。”唐煥阻斷唐池的話,“說來,子律也病了有一段時日了。朕也甚是奇怪,好好的,不過受了點小傷,怎麼就病成了眼下這副模樣。阿兄身為子律的親父,也當上心才是。

遲些,魏王回洛,當受位太子。我希望那時,子律也能陪伴在側。這將來,總歸是年輕人的天下。阿兄說,可是這個道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