晉王長公子雖然不再瘋癲,但就他剛才的舉動在眾人看來,也跟瘋癲之人沒什麼兩樣。

明明眼下,晉王府已受陛下忌憚,唐玉和居然還敢與壽昌公主親近。甚至剛才與秦紹說出那樣的話來,明著好像是在替晉王抱不平,實則根本就是惡意挑釁。

也有人看出來了,晉王父子怕是不和。

而陛下的態度,也很令人尋味。冷落晉王,卻對晉王嫡長子很是縱容。

原本有些人,還想著要向壽昌公主提親,到此時,也都重新猶豫起來。

“這就是你要的效果?”青葵看向唐玉和。

唐玉和不避諱地勾了勾了青葵的手,青葵連忙收回。唐玉和抿唇伸長手拿起青葵面前的食物吃了起來,還朝青葵使了個曖昧的神色。

這一切都落在唐煥的眼裡。

“使蜀官嚴坤入殿。”

殿外傳來唱音。

唐煥朝殿外看去,同時手一抬,其身邊的侍宦立即揮停了樂舞,殿內安靜下來。原本相互敬酒聊天的眾人,也紛紛端直了身體。

之前成國與北丹抗戰,唐煥自然不放心蜀國,於是特意遣了使官出使西蜀,以探蜀國君臣之意。

今日回來,必定有不少訊息。

“臣嚴坤拜見陛下!”

嚴坤身材修長,氣質凜然,既頗通騎射,也更擅言辯。

“免禮。”唐煥緊接著問道:“不知嚴卿此次出使西蜀,可有收獲?”

嚴坤起身,朗朗答道:“臣奉陛下之命,以名馬進之,以示君恩。然蜀國主不但慢禮輕怠,還在蜀中下令,不許以奇貨珍寶入成國。臣此次回國,也不過攜得些粗劣之物。”

說著,嚴坤示意隨從官將攜回的貨物清單呈給唐煥。

唐煥看後,果然是些尋常之物,不由勃然大怒,“蜀國欺人太甚!”

座上徐王看了魏王一眼,魏王立即出聲,“陛下,蜀國既不事成國,如今又慢怠我成國使,還狂妄無度。如此行徑,豈能坐視不理?孩兒願代父親領兵進蜀,挫其銳氣,以正成國之威!”

青葵看著彷彿激憤不已的魏王,眸光微轉。魏王是劉皇後之子,唐煥嫡子,年歲與唐玉和相差無幾。不過比起唐玉和,還是少了些老成與膽色。

今日這番舉動,只怕是早有人教導。

如果成蜀遲早一戰,而魏王又能領兵進蜀的話,那麼劉皇後的禁足令自然很快能解。若是魏王能立下戰功,那威望也自然大大提升,說不定,還能正太子之位。

想到這裡,青葵看向了唐玉和。

唐玉和也正看向青葵,微微含笑,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。

“陛下。”宣徽使洪照英開口,“蜀國雖無理,此事還需從長計議。我國與北丹一戰,已經損耗不少,若再貿然興兵,只怕無益。況西蜀依天險之勢,易守難攻,若無萬全之策,實不宜輕進。”

“洪公之言某不敢茍同。”趙國公韋昆出聲,“只是區區西蜀,就敢無視我大成至此。長此以往,豈非令其他藩國也漸疏奉禮?

陛下一片誠意,卻被蜀國主如此輕慢,若不發兵以正君威,又何能震懾他國?歷史周天子之鑒,洪公不太清楚,某也可以理解。”

這便是在嘲諷洪照英不學無術,不通文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