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回到自己屋裡,十松才覺活過來了一樣。

一旁的乙清瞥了他一眼,淡聲道:“還活著?”

十松無辜地看了乙清一眼,“你剛才怎麼不攔著我?”

乙清聳了聳肩,“有人想找死,我何必攔著。”

十松:……

十松心裡很鬱悶,明明他才是跟著唐玉和最久的下奴,可偏偏身邊的人,一個個都爬到了他的頭上。

青葵就不說了,人家的身份本來就擺在那裡,又還是郎君心裡牽掛的人。可乙清呢?不過跟著郎君這麼短短幾個月,一開始還一副要死不活,不搭不理的臭模樣,可卻偏偏能摸得準郎君的心思。

再說玉冬,連她都強過自己。

沒天理啊!

唐池一入洛陽,並沒有先回晉王府,而是先進宮面聖。

直等了一兩個時辰,唐煥才有“空”見他。

空寂的大殿內,只有唐煥一人在書案後,沙沙的書寫聲清晰傳入唐池耳中。他始終維持著拜禮的姿勢,紋絲不動,臉色也是一如往常地平靜,並沒有半點委屈之色。

又過了一陣,唐煥才擱下筆看向唐池,語氣中故作驚疑,“義兄還跪著呢?快請起。”

“謝陛下。”唐池頓首而起。

“義兄請坐。”

“臣無妨。”

聞言,唐煥也沒有繼續勸坐,含笑道:“此次北丹敗仗,義兄首功。我大成能有義兄有這樣的驍勇悍將,實是我大成之福。”

唐池的神色越發謙恭,“全賴陛下信任。此次獲勝,也並非臣一人之功,臣枉自擔了虛名。”

唐煥輕笑,“義兄還是如此。我還記得武皇生前曾說過,咱們兄弟幾人當中,唯有義兄與阿若兄之勇可堪匹敵。而當年,義兄與阿若兄的感情也極好。可惜,這麼多年過去,早已經物是人非。”

“生死由命,富貴在天。”唐池看了唐煥一眼,“忠君事主,乃臣子本分。臣再勇,也是陛下的臣子,此生只為陛下分憂解勞。”

唐煥默了默,“義兄此次的確是立下了大功,想要什麼獎賞?”

唐池再度跪下,垂首道:“臣不敢當。成國正值艱難,臣也富貴已極,不敢再有奢想,還請陛下封賞其他為國出力的將士。”

唐煥的目光緊緊盯著唐池,最終一笑,“天色已晚,想來阿和與二公子已經在等候義兄了。義兄……早些回府吧。論賞之事,朕自有計較。待慶功宴上,朕再好好敬義兄幾杯。”

“謝陛下。”唐池行禮而退。

唐煥看著唐池遠去的身影,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目光。

其實在召見唐池以前,唐煥便先聽了洪照英的彙報。當然,在洪照英之前,也早有源源不斷的密報彙到了唐煥的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