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聲響自然驚動了院中的侍奴,爬起身看時,但見唐玉和刀刀生威,不由心中膽寒。倒是十松見了,不由感慨,“到現在,才真的覺得郎君恢複了。”

乙清在旁邊淡聲道:“郎君若晚晚如此,咱們也不必睡覺了。”

十松不解地看向乙清,“晚晚如此?你怎麼知道?”

乙清看了十松一眼,眼中閃過一種無可救藥的神色,然後躺回床上,閉上了雙眼。

十松道:“咱們不用去伺候郎君?”

“你去吧,千萬別後悔。”乙清翻了個身。

十松眨了眨眼,又看了看外邊,最終還是決定留在屋裡看後續。

玉冬看著院中的唐玉和,不由打著哈欠自言自語道:“郎君這是思念公主,睡不著啊。”

第二天一早,青葵用過午膳,便聽聞了兩個訊息。

一個是綠庭昨晚初到掖庭局,便與人起了爭執,對方失手打中她的要害,不治而亡。

聽到這個訊息,青葵只是沉默了兩瞬。

另一個訊息,則是沂國夫人昨晚自行落發,今日又以絕食宣告脫離紅塵之志。

聞言,青葵立即趕往沂國夫人的居住,卻被她的侍婢攔在屋外。

那婢子朝青葵一禮,“請恕婢子無禮。只是夫人交待過,她此刻不想見任何人。但若壽昌公主前來,則有一封書信奉上。”

說著,那婢子將書信呈給青葵。

青葵展開書信,但見娟秀字跡映於紙上。

“妾浮生二十餘載,近半身不由己。常念一死明志,卻乃貪生愚徒。今得與公主重逢,倍感欣喜。妾此生,無憾亦無悲。自此遁入紅塵,洗心革面,只求一念清靜。還望公主多加保重,妾也當長祈佛前。”

青葵輕嘆一聲,再度看了看屋內,沒再多說什麼,領著人回轉。

兩日過後,沂國夫人依舊滴水未沾,粒米未盡。唐煥終究不忍,下旨賜號誓正大師,送其入寺為尼。自此,沂國夫人宮中所居之院封禁,唐煥再未踏足過。

四皇子則如人間蒸發一般,毫無蹤跡。有宮人傳言,四皇子被其母汧國夫人縊殺,沉於河中。也有人說,四皇子的屍身被埋於偏僻廢所。隨著時間的流逝,四皇子也漸漸被人淡忘。

北方戰事,以及宮中劇變,對唐煥來說,著實是不小的打擊。汧國夫人、沂國夫人與涼國夫人,是除皇後之外他如今最寵幸的三個人,卻一一背叛了他,離他而去。

除了問政之外,唐煥便日日在內宮飲酒舞戲。宮中失蹤的除了四皇子之外,還有那日似乎參與了行刺之事的伶人文季。

但大家都認為,文季之罪不可能被饒恕,定然是被唐煥給暗裡斬殺了,如今說不定被拋在哪裡做了無名屍。

劉皇後的禁足令解除,她聽聞當日的事,吃驚不小,隨即去向曹太後請罪時,卻被拒之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