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行在後的臣僚與各國使,對此神情各異。

有人覺得帝後的舉止太過輕浮,有的則覺得帝後情深,還有人根本沒注意帝後的情狀,滿眼都是城樓下的熱鬧。

而其他妃嬪、年幼的皇子,以及臣使女眷則是坐於固定的席位中,不輕易走動。

涼國夫人綠庭的神色微有些緊張,她看了一眼汧國夫人侯氏的方向,又看了看正被侍奴抱著觀燈的六皇子,袖中雙手緊握,額上已冒出了細汗。卻不知是熱的,還是冷的。

“今日這樣的盛景,怎麼沒見四皇子啊?”伊德妃朝汧國夫人道:“難不成是病了?”

汧國夫人向伊德妃欠身道:“回德妃的話,四皇子昨日貪玩,所以妾罰他今日不許出門。”

伊德妃搖頭,“汧國夫人對四皇子也未免太嚴苛了些。到底年歲還小,今日又是上元佳節,怎好教他獨自呆在宮中?”

韓淑妃也開口道:“是了,我看四皇子既聰慧又守禮,並無不妥。汧國夫人,也莫要太拘著他了。”

汧國夫人起身向韓淑妃一禮,“是,妾謹記淑妃之言。”

話是這樣說,但汧國夫人卻沒有喚四皇子過來的意思。

韓叔妃點點頭,不再多言。

她如今位分尷尬,四皇子又由汧國夫人親自教導,她也不願多言。

見狀,伊德妃也不再說什麼。

曹太後看了一眼座席,問道:“白氏沒有來麼?”

旁邊的宮人答道:“沂國夫人說是身體不適。”

曹太後冷哼一聲,“日日身體不適。”

姚太妃聞言,笑了笑,“沂國夫人看上去,的確是嬌弱不已,身體不適,也是當然。我看,還得多送些溫補之物過去才是。”

曹太後面色不愉,“宮中多妃嬪,還指望她為陛下續嗣不成?只當白養著一頭牲口。”

這話是相當難聽了。

姚太妃欠身道:“是我多嘴了,這後宮之事,我本不該多言。”

聞言,曹太後緩和了聲音,“姐姐說地哪裡話,這後宮之中,當以姐姐為尊,我也是擔了個虛名,還望姐姐莫要見怪才是。”

姚太妃直起身,看了曹太後一眼,“皇太後言重了。”

宮人將六皇子抱到曹太後跟前,“稟太後,六皇子鬧著要來太後這裡呢。”

曹太後立即眉開眼笑,抱過六皇子,“我的六兒,陪阿婆一起看燈。”

六皇子小臉上有些疲憊,但被宮人教導過,所以對曹太後顯出開心的神情來,“陪阿婆看燈。”

曹太後立時笑地合不攏嘴,一派享受天倫之樂的幸福模樣。

姚太妃嘴角泛起一抹淺笑,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。

默然看了一陣,汧國夫人突然起身,行禮朝旁邊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