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太後看向姚太妃,“姐姐以為呢?”

姚太妃也沒有謙虛,“那便以綠腰開場吧。”

姚太妃音落,立有侍宦將此令傳達下去。原本在場中表演的諸人紛紛退散,早已等候在側的樂工與舞女迅速入場,隨著樂起,一一舞動。

這綠腰舞曲不比方才的那些零散歌舞,從歌舞的人數,舞蹈的繁麗以及器樂的多樣化,都遠勝之前,算得上是宮廷中的大型歌舞。

不斷有宮人送上熱乎的吃食,以及各種溫熱美酒,唐玉和吃喝地盡興,也就沒有去場中湊熱鬧。當然,這一曲輕盈娟秀的綠腰之舞,他堂堂男兒只怕也學不來這個熱鬧。

青葵不多見,所以看地仔細。但殿裡其他人都是身份貴重的宮中常客,對此舞曲早已不稀罕,於是先後起身向唐煥與汧國夫人敬酒祝賀。也有不忘向劉皇後與曹太後表孝心的。

畢竟,汧國夫人再受寵,地位也不及劉皇後。

更別說,劉皇後之子已封爵魏王,而汧國夫人的四皇子尚且年幼,未得爵位。

一曲綠腰畢,汧國夫人與劉皇後各自點了幾支曲子,卻都不及剛才的綠腰舞曲聲勢浩大,眾人間的說話聲也就大了許多。

唐煥喝地十分盡興,臉上已經紅熱起來,正與座下不遠的一位華服男子說笑著什麼。

“今日是汧國夫人的生辰,我卻瞧著素淨了些。”劉皇後突然開口,“卻不知,從前在秦州時,汧國夫人都是如何過生辰的?又不知,蔡將軍可曾如陛下這般對汧國夫人著緊?”

青葵的目光掃向了汧國夫人侯氏的坐席。

當年她雖年幼,卻也聽聞侯氏與蔡正馳的恩愛之事。所以,之前她聽聞侯氏受寵,心中不免覺得有些怪異。

按說,蔡正馳是死於陛下之手,侯氏又是被陛下強行擄來宮中,她當真能忘了過往,一心侍奉陛下嗎?

歌舞未停,唐煥也沒有停下話頭,但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向了侯氏。

汧國夫人侯氏笑了笑,“事過境遷,不知劉皇後突然提及此事,究竟是何用意?蔡正馳只是故安國小將,地位與能力大大不及陛下,又如何能相提並論?”

“侯姐姐似乎誤解了皇後的意思。”另一道聲音響起,“皇後只是想問侯姐姐一句,不知蔡將軍在侯姐姐心中,還有幾分影子。

畢竟,妾也聽聞,從前蔡將軍為討侯姐姐歡心,的確是花了許多心思。

可自侯姐姐進宮以來,陛下也是對侯姐姐多有寵愛,這樣的福氣,宮中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得到。”

青葵看向那說話的女子,這女子之前便已幫著皇後開過腔,明顯是站在劉皇後那一邊的。

而這話也有幾分惡毒,不管汧國夫人怎麼回答,只怕都會令唐煥難以釋懷。她若一意貶低前夫蔡正馳,又顯無情。若不如此,又顯得對前夫念念難忘。

侯氏冷眼看向那說話之人,“若論福氣,我又怎麼比得上樑妹妹?得幸不死,又得陛下寵幸,位封涼國夫人。我也有句話想問梁妹妹,不知午夜夢回時,梁妹妹可曾念及過已故的親眷?壽昌公主?”

聞言,青葵震驚地看向涼國夫人的方向,眼中滿是不可置信。

“阿葵,我要方便。”唐玉和突然出聲,打斷了青葵的思緒。

青葵很快垂眸掩下難以平定的情緒。

唐玉項道:“我也陪阿兄一塊去。”

青葵扶起唐玉和,唐玉項留下十松和玉冬,只帶了知書前往。

殿內侍宦正要導引,唐玉項連忙道:“侍官莫忙,我阿兄的情況有些特別,我怕他沖撞了其他貴人,還是去他處的好。不必勞煩侍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