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圖書館回到宿舍之後,沈晨溪就一直呆坐在自己的書桌前,彷彿已經丟掉了靈魂。

張白露看她這個樣子,心裡覺得好笑,拖了一張椅子在她跟前,伸出有事在她呆滯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,“嘿,姑娘,回神了。”

沈晨溪愣愣地轉過頭來看著張白露,神情還是沒有變。

“你就那麼怕和蘇莫禹出去啊?”

沈晨溪嘆了一口氣,說:“倒不是怕,就是還沒想好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。”

“能以什麼心情啊。”張白露覺得她不該再藏著掖著,“喜歡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,你現在就算再擔心又能怎麼樣?你們住在同一個大院,回家後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到時你又該怎麼辦?”

“你不明白......”沈晨溪搖搖頭,正是因為她知道蘇莫禹心裡根本就沒有她,所以即使現在有那麼多可以靠近他的機會擺在面前,她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孤注一擲。

“那你說說,我到底不明白什麼,好讓我跟你一起分析分析?”

沈晨溪癟起嘴,難得的情緒外露,她看著張白露的目光可憐兮兮的,直讓張白露心疼氾濫。

“我現在太矛盾了!”沈晨溪平靜下來後,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,“我怕他知道,是因為我怕我們的關係會不復存在,可這些日子聽著身邊的人聊的他和其他女生的八卦,我就恨不得跑到他面前跟他坦白。”

其實沈晨溪是自卑的,她總覺得自己哪兒都不好,所以才會拼命學習,讓別人認為她並不是一無是處的,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那麼丁點自信,被後來出現的紀曉曉打擊的渣都不剩。那是蘇莫禹的女朋友啊,她沒辦法不拿自己與紀曉曉作比較,越比越自卑,且後來她才發現,別人不會因為她的成績好而對她另眼相看,反而背地裡還會惡言相向,所以她明白了她比別人強大的,不過是她出生自沈家的優越家庭背景罷了。

只是這些她從未和任何人說過,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蘇清都不知道。

感情的事,張白露也不好隨意發表意見,她也只是拍拍沈晨溪的肩膀,說道:“別太勉強自己了。”

也許是因為話題有些沉重,張白露想要轉換氣氛,於是揪揪沈晨溪白嫩的小臉,“你也別太糾結了,既然答應了人家一起跨年,就別這麼悶著了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!”

“明明是你答應的......”沈晨溪嘟囔著,“可不就是欺負我了嘛!”

張白露:“......”

蘇莫禹和陳季早在約定好的地點等著沈晨溪和張白露的到來。此時天色漸暗,街上的人群都多了起來,個個穿著喜慶美麗,大概都是出來跨年的吧。

蘇莫禹坐在車裡看著街邊來來往往的人們,眼裡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,就在幾分鐘前,蘇盛給他打了一個電話,他眼睛都不眨就掛掉了,像是預料到電話那頭的人還會打過來,他在掛掉電話後順手把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。

對於現在的蘇莫禹來說,“蘇盛”就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,甚至來陌生人都不如。

“誒,蘇大少,你能不能少抽些煙?”坐在駕駛座上的陳季嫌棄的揮揮手,趕走飄到他面前的煙霧。

自車停在廣場邊到現在差不多有半個小時,蘇莫禹在停好車開始等人的那刻起就不停得抽著煙,一根接一根,車內菸灰缸裡的菸頭都快滿了。

陳季語重心長的說:“抽那麼多,小心不......”說罷,他嘿嘿一笑,笑容還有點猥瑣。

他故意省略了一個字,可誰都聽懂了他省略的那個字是什麼。

蘇莫禹斜睨了他一眼,默不作聲地降下了車窗,“有意見就下車。”說著他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站到街邊。

“我不。”天知道現在的上海是有多低的氣溫,讓他下車不是要讓他死嗎?!也不知道蘇莫禹今天發什麼神經,突然說要跨年,他以前可是從來不跨這些勞什子的年,就算有也是紀曉曉死活拉著他去的,他從來是一臉的生無可戀。

“我說,到底是何方神聖?能讓我們等那麼久?”陳季等得不耐煩了。

蘇莫禹沒理他。

“是姑娘吧?要是男的你才不會那麼有耐心!”陳季說著突然想到重點,他覺得他有必要說清楚,“說好,要是來的是男的,老子可就立馬下車走人了!”

“好走不送。”蘇莫禹語氣淡淡的回他。

“你大爺。”陳季心裡暗罵道。

大約又過了三分鐘,車外突然出現了兩道曼妙的身影,陳季定睛一看,頓時笑開了,“要早說等的人是晨溪妹妹,不管多久我都願意。”

話在還空中飄著,陳季的身影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街道上,對著正向這走來的沈晨溪和張白露奮力地揮揮手,接著又屁顛屁顛地朝她們跑過去了,並且伴隨著一道惡寒的聲音:“晨溪妹妹~~”

坐在車裡的蘇莫禹突然有種想打人的衝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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