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章 父子間的對白

昊天已然出了劍谷，攬住泰達的手臂終於緩緩鬆開。“二哥你還不現身？”元龍頓時憑空出現。一旁的趙天龍瞥了三人一眼，“嗯~你們三個小娃娃還算不錯。”

“哈哈哈，不錯？真是笑死人！人家三人同時闖過劍陣，而且毫髮無傷！再看看你我闖陣之時，狼狽不堪都不足以形容那慘狀，本護法尚且有自知之明，你又何來的勇氣？竟然厚顏無恥地說人家不錯！”

“哼！”趙天龍大袖一揮，撇過頭去。昊天與元龍相視一笑，隨即對著劍谷中央的巨劍抱拳一拜，“晚輩既然已經闖過周天劍陣，還請劍仙前輩履行諾言，現身一見！”

“哼哼，小娃娃倒是不動聲色地將了我一軍！我一向言出必行，既然有言在先，又怎會言而無信？”說罷那絡腮鬍子劍仙便出現在巨劍之巔，一步邁出便到了昊天跟前。

“父親~”泰達終於近距離看到了自己的生父，這一刻竟哭成了個淚人，皺紋密集的老臉上居然多了一分孩童才有的稚氣與天真。劍仙的目光剛從昊天身上移開，頓時笑容便收斂了。看著蜷在地上的泰達，雖然繃著個臉，但還是淡淡地說了句，“起來說話。”

泰達連忙起身，想要用手去摸摸父親的手，卻被劍仙一掌震飛出去數米，“就這麼說，不要再過來了！”“前輩！”昊天剛要開口，就被劍仙揮手打斷。

泰達不只是急火攻心，還是真的被自己的父親打傷，張口就是一大口鮮血噴出。金丹期修士的四肢不知為何，突然間變得比耄耋之年的凡人還要僵硬。倚著一棵分叉頗多的小樹，泰達才十分艱難地站了起來。

“你是我父親嗎？還是早已是一具沒有任何情感的行屍走肉？”泰達剛穩住身形，便指著劍仙的鼻子質問道。昊天發現劍仙眉頭微皺，腳下一動，急忙想要阻止泰達繼續胡言。誰知卻被泰達一把推開，“你走開，我要說！”

“你接著說！”雖然說得平靜，淡言語中的那股怨氣卻是無法掩蓋的。“你知道嗎？你一聲不吭離開的那天夜裡，我一個人來到聖湖邊上找了多久？整整一夜，我只發現了你的鞋子，還有那把象徵著南蠻之王的利刃屠戮。儘管族人們都以為你死了，可我和母親卻一直堅信你還活著！於是我每天都去聖湖邊上找你，這一找就是十多年！後來時間久了，連母親的心也動搖了，只有我還心心念念地尋找著你，這一找就是整整四十年啊！”

劍仙的表情變了，他不再繃著臉，眉宇間的怨氣也消退了不少。“你母親還在人世嗎？”被提到母親，泰達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，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，一張臉漲得通紅。“你還有臉問母親？你知道嗎？就在我十六歲成人禮那年，我成了新任的南蠻王后，母親便自斷心脈而死。她在我的懷中度過了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，彌留之際還囑咐我一定不要將她埋葬，而是將屍體拋入這廣闊的聖湖中！”

“呼~兒啊，為父對不起你們母子啊！”孤傲的劍仙竟然自責地低下了頭。“哼，你當然對不起我們母子！母親為了將我養育成人，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。你曾讓我長大做一個有責任心的男子漢，那你自己做到了嗎？是你讓我幼年喪父，成年喪母，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！”

“都是為父的錯，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！”劍仙突然之間變得十分沮喪。泰達滿臉的鬍子已經完全被淚水浸溼，悲傷地咆哮著，“你有苦衷？是什麼讓你忍心親手毀掉自己的家，間接殺掉自己地愛妻？年幼無知的我撿回了屠戮，長老們暗自慶幸，將之奉若珍寶！但我一同帶回來的你穿過的那隻鞋，卻只有我和母親每天都會對著它哭。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，我嚐嚐對著屠戮發呆，我內心多麼希望當初撿回來的不是它，而是你身上的另一件遺物，哪怕只是一小塊你身上的碎布也好啊！”

劍仙再也忍不住，幾滴晶瑩的淚珠悄然落下。“呵呵，仙人也會流淚嗎？”泰達苦笑著嘲諷著自己的父親，劍仙每進一步，他就後退幾步，怎麼也不願意與他接觸。

“啊~”劍仙仰天長嘯，隨後雙膝猛然跪倒在地，“先祖啊，你將我困在這裡四十年，害得我家破人亡啊！哈哈哈，我要這一身驚世神通又有何用？能讓我的妻子活過來嗎？”

“呵呵，看來你還是有心的。母親猜得沒錯，你果然身在聖湖中。只是誰也想不到這湖底還住著冰龍先祖，藏著一座仙府！這麼多年下來，雖然我非常恨你，但是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親生父親。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
“你問吧。”泰達的鼻子一酸，剛擦乾的淚水再次溢位眼眶。“母親說過要與你生同衾，死同穴。她不確定你是否死了，但是你一走便是十多年。即便你真的還活著，她也不願讓你看到她老態龍鍾的模樣。所以她自斷心脈投身聖湖。母親當時練氣十層大圓滿，只差一步就能入後天，所以即使心脈盡斷，只要短時間內有人用真氣為她續命，再接心脈，便可再活過來。所以我想問你，既然你就在這聖湖底，當年你找到母親了嗎？”

“沒有。我在這劍谷中修煉，對於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。”劍仙沉默了，沉默了許久。他緩緩起身，手掌一翻，一柄長不足七寸的玉劍緩緩升空。“去吧！”心念一動，那玉劍便飛進劍谷，直射處在正中央的巨劍而去。

玉劍剛一接觸到巨劍，瞬間白光大盛，不過這耀眼的光線僅僅持續了幾秒。等到光華褪盡，巨劍竟然化作了寶塔。劍仙一眼看遍在場的所有人，“這寶塔一共十八層，每一層祖師飛昇之時所留下的寶物。其中第十六，十七，十八三層藏寶最多，也最珍貴！本來你們這些人都得闖陣，在場的起碼要隕落一半以上。不過我已經不想在等下去了，你們是三方人馬，每一方都用人闖過劍谷。既然如此，本座也可以早點解脫！昊天三人去第十八層，三大家族去第十七層，妖族去第十六層。”

說罷大手一揮，所有人瞬間便被一股力量托起，傳送到對應的層數上去了......

“呼呼~蘭兒，謝謝你將達兒養大成人。為夫現在就來陪你！”劍仙揮劍便要刺破自己的丹田，突然間一道倩影從天而降......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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