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秋天轉瞬即逝,冷風一吹, 就是寒冷的冬天。

黑木崖。

教主書房。

“任我行試圖接觸正道勢力, 他們選中了青城派, 多次遞了拜貼,餘滄海每回都推了, 卻還沒有明確拒絕,似乎是在觀望。”

案後的紅衣男子聽著紫衫侍女的彙報,淡淡道:“區區一個青城派, 能算得上什麼助力。給他們製造一個機會, 讓他們認識認識五嶽劍派的盟主左冷禪。”

紫衫侍女微微一頓, 然後點點頭:“是。”

能出現在教主書房的紫衫侍女只有一個,那就是教主的心腹紅箋, 而能讓紅箋站在這裡彙報任我行之事的人, 自然也只有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。

東方不敗提了一句左冷禪, 紅箋便從善如流的說起五嶽劍派的訊息來:“說起嵩山派, 嶽不群已多次提出要重選五嶽盟主,為了這件事, 嵩山派與華山派鬧得很不愉快, 而暗地裡, 華山派正在重點拉攏衡山派,想要獲得其他三派的支援。”

畢竟左冷禪之前就狠狠得罪過衡山派,嶽不群想要把左冷禪從盟主之位上踹下來, 最容易得到的便是衡山派的支援。

東方不敗點了點頭,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, 並不能讓他感到驚訝。他平靜道:“等任我行和左冷禪結成聯盟,再將訊息放出去罷。”

“婢子明白。”

東方不敗靠著椅背,神色冷淡:“還有別的事情麼,若是沒有,你就下去吧。”

紅箋猶豫了一下,道:“童長老很是擔心教主,教主要不要見一見童長老?”

東方不敗皺起眉毛,思索一會兒,還是疲倦道:“不見。”

紅箋並不意外聽到這樣的答案,自從那天之後,教主就不再每天處理教務,也不願意見到教中堂主長老,也就每隔五天會挑個時候出現在書房,聽她彙報教中最緊要的事情,其他一概不願多費心思。

而如今能稱得上要緊事的,也只有從西湖牢底逃出去的任我行了。

還未入冬前,童百熊那裡便傳來訊息,說是在西湖附近發現了向問天的蹤跡,而看守任我行的江南四友態度搖擺不定,令童百熊十分不滿。東方不敗聽了,便叫他故意放走任我行,再以放跑任我行為理由殺了江南四友,速回黑木崖。

東方不敗這一決定嚇壞了遞訊息的人,可東方不敗自己不願多做解釋,其他人也就只能作罷。

之後沒多久,童百熊就回到了黑木崖,可他發現,他出去兩個月後再回來,黑木崖就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景象。

平一指死了,教主不再理會教務,只整日整日陪著江雲樓,連他回來了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,一口酒都不喝就走了。

跟魔怔了一樣。

案後的紅衣男子語氣冷淡:“今年盈盈的生辰也要大辦,你們好好準備著罷。”

說完這句,東方不敗從案後起身,紅箋會意的走上前,將大氅披在東方不敗身上,東方不敗攏了攏衣服,走出了書房。

他該回去了。

幾日前才剛下過一場大雪,黑木崖上的雜役們隔天便清理出了一條從書房通往山頂住處的路,東方不敗獨自一個人沿著那條路走了上去,忽然一抬頭,注意到路邊的梅花開了。

嫩蕊輕搖,憨態可掬。

東方不敗看著初開的梅花,覺得這梅花真是像極了某個人,又想起去年盈盈的生辰上,他就曾送出了一支梅花琉璃簪,想來他自己也是喜愛梅花的。

折了兩支梅花,東方不敗走向了山頂。

還未走進大門,悅耳的琴聲便連綿不絕的傳入耳中,琴音清冽,比以往又多了幾分灑脫。

今天精神了很多,至少還有閑心撫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