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。”姜祁放下手裡的茶杯,說道。

“這個袁集,家住江南甘州威縣,他的先生原是盧太傅的學生,三年前赴京趕考之時來到盧家。因未能得中,便留在了盧家,而後便和二殿下有了交集。”周忠回道。

“能被推薦到盧太傅面前的人,其才學定然不凡。可既然是這樣一個人,為何會落榜呢?”姜祁奇怪道。“既然落榜,卻是被盧太師留在府中作為門人,還舉薦給了李彥鈺。”

“小的也覺得有些奇怪,便派人去了威縣,不久便能得到回信。”周忠心中一喜,知道自己走的沒錯。

姜祁點了點頭,見周忠似乎還有事情未說的模樣,便問:“還有其他事嗎?”

周忠說道:“稟世子,小的在打探那袁集的時候,無意中發現,安王世子似乎和他相熟。”

“你說什麼?”不僅是姜祁,就連嚴瀟宜也不由的吃驚。

“就在回京後的第二天,那袁集和安王世子在城西六安茶館中見過面。因為他們進了包房,左右也都有其他客人,所以小的也就沒有辦法聽到他們的說什麼。”周忠有些懊惱自己當時為何沒有在想想其他辦法。

姜祁食指輕敲著桌面,思索著。周忠在一旁安靜的候著,等著姜祁發話。不一會兒,姜祁說道:“安王世子那裡你也派人跟著,記著,莫要被發現。”

周忠忙抱拳領命。“世子放心,小的明白。”袁集倒也罷了,若是讓安王府的人知道世子派人跟著他們的世子,那定會鬧出大事兒來。

周忠離開後,嚴瀟宜拉著姜祁的手,說道:“世子,也許事情沒有那麼複雜。”

姜祁回握住嚴瀟宜的手,扯了扯唇角,說道:“當年三位皇舅伏誅之後,便有朝臣向陛下進言,說衛王同安王一母同胞,即便無證據證明安王參與了叛亂,可安王也有知情不報之責。安王無從辯解。若不是娘一力擔保,皇舅定是要獲罪的。”

“這件事,妾也是聽說過的。”嚴瀟宜說道。“妾還聽說,從此之後,安王便很少出門了。”

姜祁點了點頭。“除了宮裡,皇舅至今也不會去任何一位朝臣的宴請。當然,起初也是因為皇舅牽扯到了叛亂,雖然被赦無罪,可朝臣們依舊是不願去招惹,生怕陛下有朝一日找後賬。直到表哥兩歲之時,陛下下旨冊封世子,從那之後,皇舅便算是真的放下心來。只是皇舅為了不招人眼,依舊是低調行事。每年的生辰也都是陛下請了他去宮中擺家宴,不然怕也是自己關在府裡過了。皇舅一心想要安穩度日,使得表哥也和皇舅一般,行事循規蹈矩,若不是有個王府世子的身份在,怕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。你說這樣一個人,會不會對外有所隱藏呢?而爹和娘是不是也有所察覺?”

“世子是說,爹和娘已經知道安王世子和盧家的人有關系,所以起初才沒有同意二公子的請求?”嚴瀟宜問道。

姜祁點了點頭。“不然他們沒有理由不讓嘉恆去的。”

嚴瀟宜想了想,說道:“世子還是抽時間去問問他們,萬一事情真是如此,想必爹孃那裡知道的要多一些。”

姜祁卻道:“若是事情真是如此,我覺得還是不去問他們的好。”

“為何?”嚴瀟宜奇怪道。

“不知為何,我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樣簡單。爹孃不會因為擔心嘉恆立下戰功而阻止他去東南,何況就憑著他現在這個年紀,又僅僅只是一個小校,即便是想要成為二殿下的助力,想必二殿下也是瞧不上的。表哥雖然是安王世子,可他和我一樣,無任何朝職不說,安王府也無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。不然,即便是陛下再如何仁善,也不會輕易的放過皇舅。所以,若是事情比想象都要來的複雜,爹孃怕我對皇舅一家生出嫌隙,定然不會告訴我真相的。”姜祁說著。

“世子是想要暗中去查?”嚴瀟宜問道。

姜祁笑道:“這也是為什麼我不去問爹孃的原因,如是我去問他們,那便說明我對這件事起了疑心。若是他們不願讓我知道,那我就什麼都不會知道了。周忠手裡的那些人可都是娘給他的,比起我的話,他們更聽孃的話。”

嚴瀟宜瞭然的點了點頭,但還是嘆道:“但願安王世子也僅僅是與那袁集是泛泛之交,而那袁集也僅僅只是盧家的一個門人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