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買衣服的人很快就回來了,廖長海大略的清洗過後,換下髒了的衣衫。

“瞧瞧本公子,即便是這樣的粗布衣裳著身,也是儀表堂堂、氣度不凡啊!”廖長海仰著腦袋,望著涼亭的某處,自我感嘆著。

姜祁嫌棄的瞥眼過去。“成衣店裡可不會有什麼像樣的料子,如果嫌棄,大可脫了。”

廖長海聞言,滿臉堆笑。“怎麼會嫌棄?這可是世子您送的。”

“見也見過了,禮也送了。你也該回去了吧?”姜祁瞧著他拿起一顆荔枝剝了皮就往嘴裡塞,心情很是不好。這可是他特意為宜兒準備的,這胖子竟然還來蹭吃?

廖長海砸吧砸吧嘴,說道:“每年這個時候,除了宮裡也就國公府上能最早吃到荔枝。我們府上的還在路上呢!可是饞死我了。”

“所以你跑來的目的就是來吃東西的?”姜祁不懷疑廖長海是真的來看他的,只是讓他不管不顧的選擇爬牆進來,怕目的不僅僅是如此了。“再不說實話,我就叫人把你丟出去。”

廖長海再次伸向荔枝的手停在半路,訕笑道:“世子這話說的,兄弟一場,你怎麼忍心?”

姜祁看著他,微微一笑。“對你沒什麼忍不忍心的。”

廖長海幹笑一聲,他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嚴瀟宜,有些猶豫。來之前就聽說姜祁不顧病體,陪著嚴瀟宜歸寧,還去西山為嚴瀟宜的爹孃去超度。

姜祁是誰啊?莫不說國公爺和大長公主慣著,陛下也寵著他這個小表弟,皇子們見了他也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。而就是這樣一個人,竟是真的在意起別人來了?

這一點讓廖長海有些難以置信,卻也情有可原。京城裡可都傳遍了,沖喜當天姜祁就醒了,讓不少看國公府笑話的人都失望了。所以算起來這位嚴家女兒可是姜祁的救命恩人呢,若他是姜祁,也會好好的供著人家的。

只是聽說是一回事,看在眼裡便又是另一回事了。從見面到現在,他就沒見姜祁的眼睛從他媳婦身上移開過。嘖!這位世子爺是真的陷進去了。

廖長海眯著小眼,打量著嚴瀟宜,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個答案。只是他還沒看兩眼,就感覺耳邊掃過一陣風。廖長海下意識的將腦袋往後一仰,堪堪躲過了姜祁揮來的耳光。

“你小子看什麼看?”姜祁雙眼怒瞪,咬牙切齒道。難不成這小子當初照看宜兒母子的目的不單純?姜祁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,但隨後便被自己否了。對廖長海他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的,諒他也不敢有這種心思。

廖長海指著姜祁依舊有些枯瘦的手,心有餘悸的說道:“你都成這樣的,還敢伸手打人啊?小心手上的骨頭被你給甩飛了。而、而且我也不是有意冒犯,我、我只是在想事兒。”

即便是心中篤定,但自家媳婦被人盯著,他姜祁還是有些不痛快。“有事兒說事兒。”

廖長海指了指嚴瀟宜,又指了指自己,向姜祁使著眼色。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嚴瀟宜見狀,便要起身告退。然而又一次的被姜祁攔下。

“沒什麼好避嫌的。”姜祁說道。“廖二這小子,能有什麼要緊的事?”

嚴瀟宜瞧著廖長海的圓臉上雖然透著不滿,但能看的出他的不滿僅僅是因為姜祁最後的那一句話。既然如此,嚴瀟宜便穩穩的坐在原位。因為她也想聽聽這位廖二公子究竟有什麼事兒,非得是翻牆來見姜祁。

廖長海撇撇嘴,像是洩憤一般揪下一顆荔枝剝皮吞下。之後他將核兒吐出,緩緩道:“這不是因為你摔了之後,我爹想給我一個教訓,所以就把我也關起來了嗎?雖說世子你受傷主要原因是我,罰我也是理所應當,可兄弟你是不知道啊!我這半年是怎麼過的。”

廖長海伸出手拭著眼角那並不存在的淚,一臉幽怨的繼續說道:“你也知道,我們家都是武人。若不是有我大哥在前面撐著,我娘有寵著我,不然兄弟我早被我爹踢進軍營歷練了。然而啊~就在兄弟我禁閉的這段時間裡,我那鎮守西南的大哥回京述職了。他一回來看到我就說我胖,然後接著機會操練我啊!兄弟,你瞧、你瞧瞧~”

廖長海將自己的大胖臉湊到姜祁面前,委屈巴巴的說道:“你瞧兄弟我的臉都瘦的快脫相了。”

“噗嗤!”嚴瀟宜實在是忍不住,笑出了聲。

這廖長海竟是沖著沒幾兩肉的姜祁說自己脫相,那之前這位究竟是有多胖啊?在看姜祁,有了廖長海的對比,嚴瀟宜對姜祁的瘦弱有了進一步的認識。如今姜祁已經能夠正常飲食不需要繼續調理腸胃了,明兒她就派人去陳太醫府上問一些滋補的方子,將姜祁身上的肉快些補回來。

姜祁一把將廖長海的胖臉推開,冷笑道:“就你這樣兒,還敢說自己脫相?我看你大哥也是為你好,瞧你的三層下巴,如今已經變為兩層,真是可喜可賀!”

媳婦笑起來真好看……姜祁覺得廖長海賣蠢還是能夠忍受的。

“什麼三層下巴?兄弟我那叫做英武之相。”廖長海反駁道,但隨後又說道:“先不說這些,現在最主要的是,我大哥操練我也就罷了,我忍著就是了,反正他過一段時間就得回西南。可是誰想他竟然藉著世子你的事情,說我在京城裡閑得慌,要把本公子帶去西南歷練。”

廖長海越說越激動,最後兩個字更是提高了嗓音。

姜祁劍眉微簇,他竟是記不起夢中有沒有這回事,只是他知道廖長海一輩子都在京裡,老老實實的陪伴老侯爺和夫人。若是以往,姜祁絕不想搭理廖長海,反正他如果真的不想去,在他娘面前打兩個滾,也就能得逞了。然而現在,在經歷過夢中的一切的姜祁,卻是無法忍受廖長海這個難得被他視作自己人的人一生碌碌無為。

“西南這些年也沒什麼戰事,邊軍已經壓的那些鄰近小國不敢有任何造次。況且你去了之後自然有人看護,這天高皇帝遠的,你也能好好的練練。等有了機會也能賺個功名,自立門戶。”姜祁說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明兒會多更~

今天實在是想進被窩睡覺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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