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如鋒面『色』如故, 只默不作聲。沈施從錚錚正聲, 說著“撲通”地跪了下來:“越王, 錯過這次機會將再也難絆倒李琮了!”

馮原盛見狀不由地上前勸李如鋒:“越王,再給我一點時間, 我能把嚴兄找出來。”

李如鋒無視沈施從幾乎快聲淚俱下的規勸,望著御花園後的一方內河, 暮『色』周合, 內河上花燈荷華, 亭亭灼灼。河邊還傳來了王侯兒女的嬉笑悅悅聲。

誰不知道這是千載一時的絕好機會, 誰不知道錯過這次恐怕再難有下一回了。這是絕佳的天時地利人和, 但,但!……李如鋒看向高處,命如此。頹聲地對馮原盛說道:“放了魏舒,我只求他……平安。”

最後二字, 說得極為輕淡, 卻是肝腸寸斷。

“越王……”馮原盛震驚,不由地失聲錯愕。

跪著的沈施從再無聲響,面上已是一片死灰之『色』。猶如是浮萍最後一次飄於河面上之感。

房間內,伏在桌上的人動作如最初,膚『色』紊白, 恰像是鋪了野外的一層雪般。唇若激丹,頸細如一折就斷的萱枝。

李琮將那人的手臂抓過來, 將他整個人擁過來, 攬住他的腰, 發現他的腰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,又不如女子那般柳枝細,反而是柔的,一把『揉』進了懷裡。

方才拿過了他的腰玉,手上留了一陣淡淡的香氣,不像是女子塗的香蜜,有種冷淡的,猶如雪松的味道。

李琮攬住柔弱無力的人,捏住他的頸,埋頭在他脖窩間嗅,果然聞到了一陣若即若無的冷香,就像是冬日寒夜外的蘭草。

他無力地靠在了自己身上,平日從未見過他此時這般隨自己拿捏的模樣。即便此時對他做什麼他都難以反抗。但是自己清楚得很,只有在李如鋒徹底失敗再無翻身之日時,自己才能對這位嚴美人“恣意妄為”。

李琮承受著他身體的重量,並沒有一般習武之人的體重,反而更多的文臣的氣息。李琮玩過男人,自然知道那些長得好的狀元或文官是怎麼個身段滋味,不像是樓館裡的雌雄莫分的小倌,女聲女氣地叫喚著。

但他怎麼也不能想象,這位鼎鼎有名的丞相之子、治元紅人,號稱是越王黨第一軍師的嚴九欽,在他身下是怎麼個承歡輾轉。

想到此,更加用力地捏開了懷裡的人的下顎,只見他唇薄得緊,就像是海棠的胭紅,細細地在自己手指間。

手裡一杯烈酒就喂進了小嘴裡,流出了一番來。李琮用手給他拭去了留下嘴角、下巴的酒『液』。

懷裡的人毫無反應,“恨不相逢未嫁時,還君明珠雙淚垂”,倒是覺得著嘔酒就像是垂淚,一點一點地擦乾了他頸上的酒水,發覺這個人奇得緊,沾了一絲酒水,臉頰便開始發紅,倒像是倒映的昏天『色』。

這個人李琮覺得心裡對他奇怪極了,明明策論政事上恨得他發緊,平日越王黨使得陰謀詭計全拜這個人所賜,恨不得將他剁開,卻在見了他後,或是朝他臉看去一眼,恨得更加咬牙欲碎,卻是不想殺他,倒是想他學狗那樣地伏跪在自己身下,想各種羞辱折磨他。

心裡猶如萬千螞蟻咬噬著,非要聽一聲他那咬緊銀牙喚出的喘聲。

李琮審視著懷中不清醒的人,將大手探進了他腦後的青絲黑髮間,捏住他的後頸,將他抱起來些,貼在自己的胸膛上。

“快了,解決李如鋒後……你就隨我怎麼處置。”

……

昭陽一晚上都沒等到嚴九欽來接自己,便自己坐著輪椅去找嚴九欽了。宴席都散盡了,最後也沒有看見嚴九欽的影子,昭陽不禁擔心,她自然不信是嚴九欽拋下她,想著他肯定有事情耽誤或者酒醉在了何地沒人扶他回去。

一路輾轉,後山庭院甚至宮房都去過了一遍,最後看見準備起駕回東宮的太子李琮,便叫喚了他一聲“皇兄,你可見著我駙馬了?”

李琮聞聲,回身看了許久,才在闌珊的燈影中見著了輪椅上的昭陽,他知道前些時候昭陽出了意外毀了腿骨,他還令人在皇帝面前狠狠地參了嚴九欽一狀,後來反而是昭陽找他壓下來。

奇了怪了,他的胞妹怎麼不如以往?

李琮慢慢一笑,“你說的可是嚴九欽?”

昭陽在燈下見他只覺這笑有些許詭怪,卻沒有問他的心,只點頭應聲。

“東邊偏院第一間房。”李琮指了方向,走了幾步又回頭,衝昭陽別有深意地道:“你夫婿可是朝中第一駙馬,看緊他些~,小昭陽。”

昭陽沒聽懂這是什麼意思,兩人分別了後,昭陽果然在東院的第一間房看見裡有燈火光,不由便知道了嚴九欽就在房內,便使著輪椅推門而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