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沉沉沒想到安德烈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, 避開了安德烈灼熱的目光, 淡淡地道:“我沒有犧牲……”

安德烈幾乎要迸出怒火來:“為了我你值得犧牲這麼多嗎?你並沒有欠我什麼,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!”他想上前搖醒眼前這個變得有些沉默的駭客, 卻被鐵鏈鎖住了身體。

“洩密後的釋放、盧卡被獲救,我現在還能活著,哪一樣不是因為你?”安德烈內心受到強烈的良心譴責和道德拷問,如果sandro真的是當年他救起的那小男孩,那麼他已經還清了, 根本不用再這樣為他付出這麼多。

一旁的切薩雷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人。如果不是看在可以利用安德烈來要挾駭客這一作用,不然帶著駭客逃跑的安德烈身上早穿了十八個彈孔。

“夠了,已經夠了,你做的已經夠多了……”安德烈最後竟是有些失責地梗咽。心中早已經有了個想法,與其讓顧沉沉無止境的犧牲來回報自己,倒不如自行解決了自己好讓顧沉沉重獲自由。

顧沉沉彷彿看穿了安德烈內心想法,安撫安德烈說道, “盧卡和西爾維婭還在等你。”頓了下,道, “盧卡六歲不到……”

說出了為人父的那份柔軟的心。

安德烈悲痛不已, 心是對親情的屈服和對道德的凜然的二者之間, 要做出抉擇的艱難。異常的痛苦使得他閉上了眼睛。

顧沉沉輕聲勸慰他道,“安德烈, 我是自願的……”

安德烈一陣失聲地苦笑, “你是自願?”然後目光看向教父, 問向顧沉沉:“他沒有用我威脅過你?”

顧沉沉沉默了片刻, 慢慢地吐出一句:“你要活著,這樣我才能活下去。”

安德烈一時沒有理解,愣怔了半會兒。

顧沉沉最後一聲,低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:“學長。”

然後正聲道,“盧卡在等我們。”

這一聲“學長”,喚得安德烈的心異常顫抖,彷彿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掉落下來。“不……”

駭客離開了監獄。

最後,空『蕩』的牢房裡只留下了安德烈一人,沉浸在痛苦不堪的抉擇中。

……

教父曾經嘗試過搜查駭客和安德烈之間是什麼關係,或是之前有過什麼淵源。最終他查無所獲。

同樣令他無一而獲的,還有駭客的身份。

駭客的身份很隱秘,或者換一個詞,用模糊更能表達他的個人身份資料。來自亞洲某個大國,但駭客像是憑空出現一般,所有有關他的身份和資料都被隱去。

而事實上,顧沉沉這次根本沒有用到其他人的身份。

而顧沉沉搜尋過安德烈的記憶過去,發現他曾經救過一個黑髮的亞裔小男孩。為了讓安德烈更加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幫助,於是他便撒了個謊,冒用了這個男孩的身份。

而教父也同樣查到了安德烈曾經救過一名黑髮小孩。但是那小孩早已不在人世了。那麼顧沉沉不可能是那個小孩。他……到底是誰?

……

後來,教父放寬了他的活動範圍,可以允許他出入別墅。可以在別墅周圍的花園、泳池和高爾夫球場等地方活動。

也減少了在顧沉沉身上打針的頻率,畢竟那東西打多了對身體也不好。他可不想他的駭客只會在他身下軟綿綿,偶爾意識不明地哼唧兩句。

只有看見駭客清醒的時候,讓他看見自己被`乾的時候,那激烈的反應和咬牙的模樣才會愈加惹教父歡喜——因為只有那刻他的駭客才會明白,他是他切薩雷徹徹底底、完完全全的附庸物。

晚上,教父去別墅,卻沒有看見駭客的身影。根據下人的稟報,駭客去了高爾夫球場。

切薩雷看了下廳外陽臺的夜『色』,“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嗎?”這麼晚都不回來,顯然駭客是故意避著自己。

很快,駭客被人“帶”了回來。

帶到了教父的面前。

駭客清勁的身軀,穿著是高爾夫運動衫。灰白『色』的運動衫,柔軟的棉的質感。但是雖是長褲長袖,但是衣服下顯『露』出的面板是被太陽曬紅的淡淡發紅。

黑髮垂落在面容上,微微擋住了他那雙黑『色』的眼睛。

坐在軟皮的沙發上的教父,微微抬起了面容,看緊了他面前距離不到一米的駭客。“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打球?你是不想見到我,是嗎,駭客先生。”

駭客沒有言語。淡冷的眸子不知在想什麼。

教父抬眼,道:“過來。”

駭客忌憚著安德烈還在教父手上,聽話地向前走了半步。

距離縮小到了50厘米,教父伸長手臂,將駭客攏過來,摁在兩腿間。

顧沉沉被拽倒在地上,半跪在柔軟的『毛』毯上,想站起來,肩膀卻被教父的手重重地壓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