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奴按著死活不讓她再撕,樂雲只好轉而去撕青黛的,畢竟青黛還有一件外衫,她就只剩半截裙子了。

用嘴搗藥,實在不是個適合大批次幹的活兒,等到把三人身上的傷口都糊的差不多,樂雲和山奴坐在地上對著揉臉。

不光樂雲剩半截裙子,山奴的短打也快要露腰,而青黛,整個外衫就剩倆袖子,現在浸了冷水,正搭在她的額頭降溫。

“咱們不走的話,能行嗎?”山奴有些擔心的說:“其實再弄些草藥帶著,還能趁著天黑再找一個落腳的地方。”

“沒事的”樂雲胸有成竹的擺了下手,說道:“沒有哪裡比這兒安全,那侍衛不會發難的,咱們再賴一晚上。”

樂雲自己揉的手痠,抓了山奴的手按在自己臉上,山奴頓了頓,粗糙溫熱的大手,就在她側臉慢慢的動作。

樂雲想到下午的時候,見到那侍衛拿著劍在青黛的頭臉邊上劃拉,離得遠看著差點嚇死,結果那侍衛不光沒傷人,還把甜果子都用劍撥到了青黛的臉邊兒,要是她們回來的再晚一點,說不定就能見到那侍衛蹲下餵了。

而且她想起昨晚上,青黛幫她擋箭的時候,今日那侍衛一箭射殺同伴的事兒,她很肯定自己不認識那侍衛,那侍衛語氣冰冷,滿眼冷漠,殺同伴都毫不手軟,可見絕對不是個懷有慈悲之心的人。uginess arrangeent

樂雲上一世見人也算形形色色,對人的好意不甚敏感,對人的惡意卻是種種皆通,昨夜一開始那眉心帶疤的侍衛的確是起了殺心,樂雲言語間哀求他放她們,他也只是冷漠的重複著:到邊界者,殺。

卻在轉頭之後,突然改變主意,不光容忍他們留在邊界,還幫他們射殺了那個企圖要傷她和青黛的侍衛,樂雲可不認為那眉心帶疤的侍衛,是因為看見她才改變的主意。

昨晚那與她有仇的侍衛,雖然要殺的是她,可最後那眉心帶疤的侍衛,救下的是為她捨命的青黛。

樂雲前思後想,有兩種可能。青黛原先是她親王府中的婢女,如果青黛沒有兩次在生死關頭為她捨命的舉動,那青黛認識狗皇帝手下的侍衛,她會認為青黛是狗皇帝派到她府親王府中的奸細。

但是因為青黛毫不猶豫的以身相互,樂雲排除了這個可能,因為她已經不再是什麼郡主,她如今和著蒼翠林被放逐的所有人一樣,卑賤如螻蟻,青黛即便是奸細,及時至今不肯放過她,也不至於做戲到要捨命的地步。

而她親王府的婢女幾乎不可出府,更不可能和皇帝手下侍衛有什麼相識的機會,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,她記得青黛說過,她家中還有一個哥哥。

樂雲雖然覺得生死邊界上撞上青黛的哥哥,簡直是巧的有些奇異,但事實只有這樣能解釋的通,並且青黛的哥哥和青黛應該在今天已經交流過,看樣子並不想讓她和山奴知道她們的關系。

樂雲能理解她們為什麼隱瞞,瞞著,他還能暗地裡護著些妹妹,若是明目張膽,不甚給其它的侍衛知道,怕是兩人都要喪命。

裝傻充愣樂雲可以配合,不過既然有這麼一個狗屎運當頭砸下來,當然要利用這裡邊界無人敢來的優勢,好好的休整一下。

幾個人身上的傷怎麼也要養個兩三天,樂雲按住山奴輕輕揉搓她臉的大手,問道:“你怎麼抓魚啊?”

“用那個草藥誘餌,”山奴把手收回來,默默將酥麻的手心在粗布短打上搓了搓:“然後我下水潭抓吧。”

“有水蛇怎麼辦?”樂雲可是對那玩意有了陰影,先前那條沒毒,是萬幸中的萬幸,再撞見萬一有毒怎麼辦。

“不是有草藥嗎?”山奴說著抓了些剩下的草藥,用手扯碎了朝水邊兒走。

“草藥不是萬能的!”樂雲跟著山奴一起站在水邊上,扯著山奴身後的的腰帶,“算了吧,還是吃果子,摘果子吧。”

“沒事,我試試。”山奴說著也沒個知會,拂下樂雲的手,雙膝下蹲,腳底一蹬,一猛子就紮進了水裡。

樂雲躲閃不及,猝不及防被水濺濕了繡鞋,咬牙切齒的想罵娘。

抓魚沒有想象中的容易,山奴在水裡追了半晌,一條魚也沒抓到,許是被攪合的驚了,水裡的魚不斷的躍出水面,“噼裡啪啦”的在小小的水潭砸開了花。

山奴來回在水裡轉著圈伸手去接,但是數量看起來不少,奈何根本逮不到。有一條十分囂張的奔著山奴的胸口就跳過去了。

“唉唉唉!唉……”沒有逮住,魚太滑。

樂雲嘆氣道:“上來吧,水裡太冷了,你臉都凍白了,染了風寒怎麼辦,快點,奴隸要聽主人的話……”

山奴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朝道:“我再試試,總吃果子,也要吃出病的。”

山奴說著沉到水下去,冒了幾個泡兒人沒影了,樂雲站在岸邊,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水面,半晌也沒見山奴上來,只水上冒了幾個泡泡。

“山奴?”樂雲朝前走了一點,焦急叫道:“山奴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