臘月二十五,約定好要見大司農的日子到了,樂雲絞盡腦汁了這麼多天,竭力去回想大司農段子淵喜歡什麼型別,然後朝著相反的方向去穿衣打扮。

經過那天晚上,皇帝半夜三更折騰的一通,山奴對於想叫她找個好人嫁了這件事,最後一點點猶豫的態度也徹底煙消雲散。

樂雲知道他怎麼想,山奴想什麼都掛在臉上,若是她嫁了個官員哪怕是普通商賈,皇帝都不可能再這麼肆無忌憚。

只是這種攀附的辦法,能解燃眉之急,她卻是實在接受不能,她早就在那一生放蕩顛沛裡頭,失了將自己拘在誰家後宅相夫教子的品行,況且許了山奴的親近,就絕對不會辜負於他。

攀附不是最好的辦法,就算真的嫁給誰了,狗皇帝忌憚了不再招惹,但就因為這樣陪上自己的一生,實在不值得。

山奴的好意她當然懂,可上一世,她畢生都在和自己厭惡的人事物糾纏,這一生是老天賠給她的,她想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去爭取。

樂雲想來想去,朝堂上她這種“謀逆”的殘餘,能接觸利用到的權利,都是無關痛癢。

而且朝中多數是先皇在位時的老臣,沒有誰一家獨大,相互間呈多方制衡之勢,她縱使能聯絡上寥寥一兩位,狗皇帝若是真的要拿她怎麼樣,也沒人能保她無恙。

那就只能朝別處伸手,自己豎立起一道保護傘,想辦法培養一批自己的人。

不需要多麼厲害,只要絕對忠於她,叫她不至於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,孤立無援到怕自己府裡的下人倒戈。

而一但有了樂雨的訊息,勢必要拖家帶口的撤離皇城,若是手中有了自己的人,也算有個依仗。

左右現如今也是如履薄冰,也要仰人鼻息,而且這人還是個大約有病的主,著實不能不防。

但這樣做很危險,樂雲才有這個想法,還沒有跟山奴商量,首先必須得找一個絕對忠於她的人,在不接觸她的情況下,暗中操作。

一旦被狗皇帝獲知她私下培植自己的私衛,再叩她一頂企圖謀逆的帽子,有先前被冤的罪名,一句賊心不死她便百口莫辯。

樂雲站在地中間,青黛捧著布,繞著樂雲一圈圈的轉,給樂雲密密實實的纏了兩層裹胸。

樂雲胸前這兩個,生的還算豐腴,給勒呼吸不暢,憋的直喘粗氣,“我實在是……不知道怎麼才能扭轉他,要給我找一個好夫君的想法……呼。”

樂雲滿臉無奈的跟青黛抱怨,她今天妝容十分的濃重,眼尾花鈿畫的是攀在臉上的枯枝,看上去一點美感都沒有,顯得有些陰森詭異。

青黛聞言沒吭聲,拿過準備好的黑色外裙,給她穿上,小臉紅彤彤的湊近樂雲耳語了一句。

樂雲挑著眉笑了下,“這確實是個好辦法,實在不行也只能這麼幹,只是,唉……”

樂雲整了整衣襟,接過青黛手裡的腰封,自己將帶子一根根系上,“這種事還是男女自願才有滋味……”

她一輩子沒嘗試過雙方自願的魚水之歡,樂雲對這件事有種宛如男子對處子情節一樣的執著。

“沒看出來啊,”樂雲穿好衣裳,坐在銅鏡前,從鏡中盯著青黛粉嘟嘟的小臉蛋,“你個小不點,餿主意還不少……”

青黛被臊的一下子差點把簪子插樂雲腦殼裡,她也是最近畫本子看多了,那裡頭千奇百怪啥招式都有,這主意算是很保守含蓄的了。

樂雲嘶了一聲,頭皮給青黛杵的生疼,回手掐了青黛的腰一把,“你少看一些亂七八糟的畫本子……小小年紀的,嘖,昨天我瞅著床頭都擱不下了,月錢都拿去買我的春宮畫冊了吧,那麼好看?”狗屎言

青黛燒的臉蛋子跟炭火似的,樂雲哈哈笑了兩聲,不逗她了,又把話題轉回正事兒上。

“你前些天跟我說,青峰被侍衛隊除名,在碼頭做工,”樂雲正色道:“晚間你去碼頭找他,叫他等在天禧樓的後巷,我有事交代他。”

青黛面有喜色,飛快點了點頭,她上回跟郡主說哥哥的事,郡主只是點了點頭,並沒有提召哥哥來府裡的意思,青黛還以郡主在介意蒼翠林的裡的事兒,也就沒再提。

她最近正琢磨著幫青峰換個工作,碼頭雖然青峰是個小頭頭,但是很累,前個兒她去看青峰,他都瘦了,手上還起了繭子。

要是郡主肯召他來府裡,那就最好不過了,哥哥一身武藝,肯定能好好的保護郡主。

樂雲看了看青黛喜形於色的模樣,也勾了勾唇,青峰如果肯答應,會是替她私下招攬私衛的最佳人選。

無論他因為什麼被狗皇帝的侍衛隊除名,照蒼翠林中對青黛百般呵護的舉動,只要青黛站在她身邊,青峰絕對不會做任何不利於她的事。

“你過來”樂雲招呼青黛,“你把我眼角的這枯枝再畫的濃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