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主人,山奴要你(第2/4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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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,醒過來的時候,她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細縫,屋內的光線暖黃,她嘴唇幹幹的,有點渴,將眼皮又掀開一點點,瞄到床邊坐著一個人影,就勾唇笑了下,閉上眼,低聲揪著那人的衣角撒嬌。
“大牛哥,渴,給我倒杯水喝……”
那人一開始沒動,樂雲哼唧一聲,又晃了晃他,他才慢騰騰的起身,去外間倒了一杯水進來。
樂雲蹭起來,靠在床邊上,手掐著眉心閉著眼,杯子抵在她的唇邊,她就直接就著喝了,喝完側身躺下,有些眩暈,始終沒有將眼睛睜開,這一覺大概是睡的太沉了,反倒疲憊不堪。
鼻子也有些塞,樂雲抽了抽鼻子,伸手劃拉下,摸到又坐回床邊的人,就一條蟲一樣,摟抱著蹭了過去,嗅到清苦的藥味,還嘟囔了一聲,“你換藥啦。”
但是等她將人摟實,甚至沒防備的把頭都枕在人腿上,才發現不對勁,湊近了沒有熟悉的熱度,反倒周身涼絲絲,腰身也不夠寬,頭下發軟,沒有熟悉的精壯硬度。
樂雲猛的睜眼,入眼先是玄色金龍紋錦袍,她猛的又拄著床榻要起身,卻被涼絲絲的手掌,不輕不重的按住了後腦。
因為後腦上有傷,她是側枕,臉對著腰,睡覺都一直側著,不敢碰的傷冷不丁被人按住,疼的她“啊!”了一聲,再不敢動了。
“你個狗東西……”樂雲伸手就去擰狗皇帝的腰,只是她手底側腰纖瘦難以成握,抓一把盡是松軟的皮肉,擰了整一圈,狗皇帝也只是哼了一聲,沒有松開她。
“是你自己投懷送抱。”狗皇帝的聲音虛弱的很,聽起來差不多能埋的程度。
想來上一次那臉白的也是差不多能埋了,吊死鬼一樣,結果沒幾天,又跑來作妖,狗東西生命力出奇的旺盛。
這次流了那麼多血這麼快就能醒過來,想必不知道用了多少百年老參硬灌的,真是浪費了。
“你要去攀附朝臣有什麼用,”兩個病號都難受的沒有戰鬥力,說話也被迫心平氣和了起來。“不如直接攀附朕,這天下……”
“我與你是血親!”
樂雲氣的腦袋跟針紮的一樣,但鼻翼都是狗皇帝身上清苦的藥味和……血腥氣,讓她鬼使神差的沒有不管不顧的掙紮起來,她心驚的發現,嗅著這氣味,便會想起昨晚上鮮血的滋味,繼而汗毛炸立。
“嗤……”皇帝嗤笑,“血親……那又如何,朕是當今天子,朕想要誰,哪個敢站出來阻攔,什麼血親?說你不是就不是,說你是誰便是誰。”
樂雲狠咬一口舌尖,令自己從痴迷血腥味的魔怔狀態恢複過來,不顧後腦的疼,掙紮著起身。
“別怕,沒有血親,”樂雲起來就朝狗皇帝撲,正要掐他的脖子,被他架住手腕。
他一臉毫無血色的白,眼下卻是隱隱泛青,臉色難看極了,跟樂雲對視,他笑了下,這一笑更是宛如剛從地下爬上來。
“我是個雜種。”皇帝笑的陰慘慘,不再用朕自稱,而改成我,“我的血親一個養在君深宮,剩下的都埋在禦花園做花肥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“所以你盡可以……”
“你什麼意思?!”樂雲揪住他的衣襟,“你……”
“對。”皇帝說:“我不是龍種。”
樂雲面色扭曲的笑了下,“你是說,你不是樂悅?!”
“我是:“或者隨便什麼悅,張悅李悅劉悅,誰知道呢,禦花園裡埋的那些都姓甚名誰,誰又知道……”
皇帝笑容收盡,神色猙獰道:“我又姓甚名誰?”
樂雲瞪著眼,跪在床上,揪著皇帝的衣襟,將他狠狠朝床柱上撞,一下塞過一下的狠,側頸的白色布巾,很快又有血跡浸出,他不躲不閃只是一個勁的笑。
“所以你是因為這個,才毒殺我父親,毒殺南越唯一正統皇族血脈,欲將我樂氏皇族斬草除根?!”
樂雲絲毫不懷疑狗皇帝的話,因為沒有人,尤其是在位之人,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,這種事無論換成誰,都會捂到墳墓。也只有這個瘋子,才會在毒害殘殺了整整三百餘人,還敢當著茍活下來的人,吐這剜心蝕骨之言!
“我殺了你!”樂雲再也無法自控,她心中滔天的憎恨在胸前橫沖直撞,將她一腔心肝一身骨骼,盡數撞擊粉碎。
可憐她父親,一生忠烈,忠的卻是這麼個狗雜種,可悲她前生到死,都存著是否是她父親真的功高震主為人桀驁,才招了皇帝忌憚,可嘆她原本該安逸無憂的一生,被這麼個狗雜種生生毀了兩世,可笑她三百無辜家僕,被迫自相殘殺臨死都如同牲畜!
“你去死——”樂雲掐住皇帝的脖子,這一次是真的下死力,眼瞅著人都要翻白眼,可不知被從什麼地方沖出來的老太監生掰開了她的手。
樂雲大吵大叫,真的瘋了一般的沖向皇帝,能抓到的能摸到能拿動的,的都一股腦的朝他砸去,若不是被老太監盡數擋著,無論哪一下,都能要了他的狗命。
“你弟弟還活著。”皇帝突然說。
他的聲音輕的很,卻如同一聲兜頭劈下的驚雷。
將樂雲劈傻在當場,她正舉著一個瓷佛擺件做欲拋狀,聞言整個人僵住,瞪著狗皇帝眼睛幾乎要脫眶。